声说:“阿染。”
殷染的筷子一顿。
“抱歉。”
殷画说完,便执起酒杯,朝殷染遥一举杯,微微一笑,一饮而尽。
***
午时三刻,钟声敲响。
再不自尽,便要由官差逼着自尽,那也就太难看了。
殷染伸手去拿酒杯时,一个声音忽然颤抖着响起:“娘子!”
她抬起头,刘垂文已流了满脸的泪,抓着栏杆看向她,再顾不得钦命的仪态。身畔死尸环绕,哭泣不绝,她却很平静,亦或许只是僵硬了——
她说:“他让我去死的,对不对?”
刘垂文咬住了牙,哭得没有一点声音,只那一双眼睛定定地凝视着她。
她又说:“你让我相信他,对不对?”
刘垂文哭着点头。
“我早就与他说过,我信他,哪怕他让我去死,我也会去的。”她叹口气,“你看你,哭什么哭?叶红烟在朝堂上将那样的话都抛出来了,我还不死,如何让公卿百僚满意?趁着还未行大礼,由上皇发布赐死的诏命,能免他些口舌。他年少即位,朝局险恶,留我在身边,是大隐患,只会为他招来无数攻击。就算他幼稚,我也不想留下来。”
刘垂文的眼睛睁大了,全然不敢相信她竟是这样想的——“您——您本就不想留下来?”
殷染却没有再回答。凝滞的死寂的片刻,她低下了头,神容寂寞,“我从来没有不相信他。是他,从来不曾,相信过我。”
刘垂文怔怔地凝望着她。
她举起酒杯,朝刘垂文敬道:“望刘公公日后用心伺候圣人,从此后,君臣辑睦,天下归心。”
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
去似朝云——
无觅处。
九年,不过是寂寂的一刹那。一场春梦,便做了一生。香艳旖旎的深夜喘息,幽秘温柔的辗转相思,庙堂上床笫间的轻言浪语,与海誓山盟没有什么差别。如果这一生就在此处止歇,那也是上天的慈悲了。
她爱上了这世上最好的少年,为了他,她杀死了她自己。
人生世上,如海中浮沫,爱恨加身,乃至沉灭。
***
段云琅蓦地睁开了眼。
一片黑暗之中,那鹦鹉的叫声愈来愈凄厉,几乎要刺破了云霄——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小祖宗……”小宦官急急地跑过来,弯身的影子投在光影摇动的帘上,如滑稽戏一般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