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揪了下去:“擅离岗哨你是想关禁闭是不是!找削!给我滚回哨上去!”
班长带着另一个人去了,为什么偏偏是在我上哨的时候,但是铁的纪律在这,军人没有命令就从岗哨上离岗,在战争时期可以枪毙。
走在巡逻路上我满脑子是杨东辉醉酒的情形。他昨晚抽了一宿的烟,早上跑操时我就看出来他一夜没休息好,今天一整天的演练晚上还连续拼酒,身体是铁打的也受不了。他酒量过人,喝酒又很有数,连里会餐那么多人上也没能让他趴下,可是现在却倒了,我是最知道原因的人,但是去照顾他的却不是我!
终于熬到了下哨,交接完我就跑到值班室往招待所挂电话,招待所喊来了班长,我劈头就问:“班长,排长咋样了?”
“没啥事,有我在这你操什么心?这么关心排长就把纪律给我守好,上着哨呢就敢尥蹶子,要排长在不削死你!少一天到晚出幺蛾子,给排长气受!”
班长还气我刚才不遵守纪律让他在助理员面前丢了面子,如果不是班长跟我关系好,又看在我关心排长的面子上,一个一年兵敢这么干早挨削了,还跟你那么多废话。
我说:“班长,我想过去看看,你想想办法。”
班长说:“排长睡了,你有心就行了,老实在班里待着,明天排长就回去了,你表现好点,排长看着也高兴。”
当兵让我最痛恨的事就是没有人身自由,要逾越这堵院墙需要繁琐的程序和没完没了地请示、汇报、等待。可是这就是部队的最基本,服从!
杨东辉的宿舍里,我摩挲着装着那套便装的塑料袋,轻轻放进他的储物柜最底下。
这是给他买的衣服,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到他穿在身上的时候。以后,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允许我踏进这间屋子。
熄灯号已经吹过了,班长不在也没人管我回没回班,我拿着电筒摆在桌上,用电筒的光照着,重复每天在这做的一切,拖完了地整理完了房间。做完了不想离去,我看看他的床,床上整整齐齐的豆腐块,叠得非常漂亮、标准,像他的人一样,军容严整,一丝不苟。他的床叠得很平整,我不忍心坐,拿出马扎坐着,旁边挂着一套作训服,我把衣服取下来抱在怀里,上面还残留着烟味。
我静静地坐着,脑子里是昨晚的一幕幕,和他最后看我的眼神。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是不是还难受着,要是半夜难受了,班长他们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他。该回屋了,但我不想离开这个有他气息的地方。我环顾四周,看看还能再干点什么,决定把他的储物柜从里到外都擦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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