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着意地语声轻佻地说着苏杭话,听在吴统领耳朵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胸腔上涌怒气,忍了忍,又往回望一眼,暗自下定决心,他定绝口不提此事!
陈放之一路赶得快,先于六皇子一日至江南,六皇子随后即至。
行昭接到一封从江南寄回来的厚实家书时,日子已经在八月里刚过了一小半儿,老六的字儿丰润饱满。一个一个列得整整齐齐,三页纸写满了,全是横平竖直能让人一眼就瞅清楚的楷书,一个连笔都没有。
难得他还能静下心来写家信…
行昭拿着信站在窗棂前,单手抱着阿舒,轻轻地念,“江南行胜。江吴都会,钱塘自苦繁华,西子断桥风烟柳画,楼观沧海会大江…劳生未缚,繁琐细杂。只好偶宽心境,易进高庞。”
满满三页,全是写的江南小游杂记。
他过得好不好,路上艰辛不艰辛,顺利不顺利,只字未提。
文辞清丽。秉持了六皇子一贯作风。
思念,是看着他的字,都能落下泪来的无辜矫情。
行昭声音越念越轻。信纸被轻轻地捏在手里,阿舒咿咿呀呀地伸出手来,牙齿没长完,嘴巴便合不拢。哈喇子连串向下掉,眼睛瞪得大大的,四下乱盯。
行昭看着阿舒不由轻声笑起来。
夜里等阿舒睡下,行昭点了盏小青灯在内厢,手上拿着毛笔,一笔一划地也缓缓向下写。
莲玉轻手轻脚地端了温水,凑身进来。压低声音:“…用过晚膳,雨花巷走了张帖子来,说是后日请您去赴诚哥儿的百日宴…”
诚哥儿便是欢宜长子,方家长房长孙。
钦天监算的五月初五是个出行的好日头,五月初十照旧是个好日子,是个万事咸宜的日头,诚哥儿会挑日子,晌午的时候蹦出来的,太阳正好照在头顶儿,方桓亲自取了个乳名,叫做阿照。
乳名自家亲眷叫一叫,等小郎君长成了,便再也不敢叫乳名了——显得不庄重。
行昭觉得阿照二字甚像女儿家的名字,邢氏倒是乐呵呵地直说,“小郎君取个女儿家的名字才好养活!我倒是想叫小孙孙二狗子,就怕欢宜生闷气儿!”
这目标明确——能养活就成!
方祈都快过五张了,盼星星盼月亮,这才盼来了个带把儿的。欢宜只觉得能松口气儿,能交上差了,心态倒是很平复,方祈是高兴得东西南北都找不着了。
“去呀。”
暖光宁静,行昭笔没有搁下,想了想,又笑着在纸上加上一列字儿。
莲玉一道将温水轻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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