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帮罗氏斟了盏暖茶,笑吟吟地递过去,“不回了,可也不在京里。至于去哪儿。等大局定下,得再问问哥哥的意思。”
罗氏接过茶浅抿一口,紧接着便听行昭后话。“老六不是先皇,阿妩亦不是姨母,哥哥更不会是舅舅。。。一朝天子一朝臣,新人上位,局势晃荡,哥哥不可能被拘在京中…更何况还有我在呢,你们且万千放心。”
承诺都很好听,罗氏却很清醒地明白君若已为君,臣自然要有个臣的样子。
前朝的皇帝昏聩平庸。偏听偏信,那臣子自然要打起旗帜来清君侧,正朝纲。
可怎么看,皇六子端王也将会是个手腕高杆、耳聪目明的帝王,李代桃僵假扮海寇、引军北上威吓蔡沛、暗通曲径策反京畿一带与平阳王次子周平宁,再金蝉脱壳诈死钱塘。全是六皇子一手策划,一出接一出,环环相扣,自家那口子行军打仗在行,论起这些阳谋策略。远逊于将来的新帝。
更何况六皇子其人,以天潢贵胄之尊都敢狠狠跌进钱塘江里头,拿性命去搏一搏,更敢孤身一身跟着行景和一船人马北上,心智、勇气和闯劲儿没一样是少了的。
帝王强势,臣子自然要避其锋芒,恪守本分。
等大局已定,论功行赏之日,无论怎么算,行景都是头一份儿的功臣,既是外戚又是权臣,再封就封到头了。
她出身官宦世家,这种事情听多了,才会直截了当地问出来。
行昭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了。
只有不在京里便好,外放几年,再慢慢交出兵权,趁君臣相宜之时,渐渐地转变作风与收起棱角,到时候君悦臣服,正好成全一段佳话。
罗氏点点头,身形一松,笑靠在软缎之后,“你哥哥是个不着谱的,哪儿由他的性子来?端王一向算无遗漏,连带着阿秋全都听王爷的安排,王爷指哪儿,你哥哥就去哪儿,我帮忙压着,决不许他挑三拣四的。”
罗氏也在表明态度。
行昭笑了笑,将话头转向了小阿秋,贺家长房嫡孙贺长修上——这些话,行景未曾问过她,是怕她为难,亦是信任老六,罗氏一向精明强干,想的自然就多,非得从行昭口中明明白白问出来老六之后的打算这才放下心。
这和疏离、轻信无关,这是人在自保的心理下做下的十分正常且理性的事。
行景在定京不长住,跟着轻骑在西山大营赁下个三进三出的院落,行昭亲将罗氏送过去,大兴记送了桌席面来,陪着罗氏用了晚膳,便折返回府,一进内院,其婉就迎了过来。
“王爷将回来…一回来便在寻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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