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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梅君一只手放在肚子上轻摩,算是回答谢氏的问话。
“你怀了傅望舒的孩子了?”谢氏眼睛瞪圆,急得要哭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女人落胎会要半条命的,一个不好,以后就怀不上了。”
谢氏一路叨念,进沈府时眼眶红红的,母女俩在二门外下了马车,赵氏在丫鬟婆子簇拥下迎面走来,她方停了念叨。
沈梅君以前在家时,赵氏是寡居之人又是客居寄住,一色的靛蓝暗灰衣裳,如今身上穿的虽不是新做的,只是谢氏往日穿过的,可颜色鲜亮,她又比谢氏年轻了七八岁,倒显了几分艳色出来,将谢氏整个比了下去。
“表姐,你来啦。”她像招呼客人似的微笑着问话,又看向沈梅君手里的药包,笑道:“梅君,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差人请大夫?”
沈梅君摇头,捂着嘴呕一声扭头干吐起来。
赵氏眼里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沈梅君眼角扫到了,在心底冷冷一笑。
这一晚沈梅君住的院子整夜亮着灯,沈梅君上吐下泻,却又喝住服侍的人不让请大人,翌日起府里下人背地里议论不休,沈训这日没外出,随意闲走间,忽听得窃窃私语。
“什么小姐,说的好听是小姐,说的难听连你我都不如,听说,离开那一年多,男人都不知经历多少个了,这是怀了孩子喝落胎药了,才不敢给夫人请大夫。”
“这话可说不得。”
“有什么说不得的?这是夫人让说的,夫人还说,传的越多人知道越好,传的府外的人都知道了更好。”
第六十一回
窃窃私语的声音很低,彻骨寒冷幽幽细细从地底钻进沈训身体,像魑魅游到他心脏上。
沈训想走出去把那两个诋毁他女儿的下人杖杀,终究没有走出去,只是轻轻地转身走了。
若打杀了那两个下人,面上听不到了,背地里会传得更快更远。
他冰清玉洁秀美清丽的女儿给人嚼舌根,罪魁祸首是他自己,最该打杀的是他。
沈训缓缓踱步回房,赵氏在廊下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