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裴摆摆手说:“流霜都当了一年的花魁了,是该让让了,你们请便,请便!”
三人大笑起来。言非默在一旁跟着轻笑了几声,心里隐隐有些疑惑,眼前这个男人,他只接触过短短的一个月,却明白他爱恨分明,个性坚定,对一个人的看法如果成型是不会轻易改变。今天这个人忽然对他这么和善,让他忽然有种错乱的感觉。
正说着,窗外热闹起来,一条条花船都驶了出来,红袖楼今年有两艘花船参加大赛,一艘是去年的花魁流霜姑娘,另一艘是个新人烟墨,据说是个清倌,风姿绰约,飘然若仙,以善歌而闻名京城,有幸听过一曲的人都赞叹是“清越空灵,绕梁三日”,唯一的遗憾就是脸上一直蒙着面纱,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河面上参加花魁大赛的花船都到齐了,各艘花船争奇斗艳,有的点起了漂亮的花灯,有的缀满了鲜花,有的铺上了红绸,今年主办的红袖楼财大气粗,沿岸点起了整整三排的灯笼,把整个昭阳河面点的亮如白昼。风武阳和方思瑜站在窗口看着花魁从船中款款而出,轮流竞技,岸边不时传来叫好声、鼓掌声。
言非默笑着问:“萧兄怎么不去为你的红颜知己助威?”
萧子裴看起来心情很好,自饮自酌了一杯,说:“言弟,我今天才发现你也生有一副好皮相啊,啧啧啧。”
言非默谦逊地说:“哪里哪里,萧兄若是穿上女装,一定是今天花魁中的花魁,小弟就只能做个陪衬。”
萧子裴噎了一下,也没生气,帮他把酒满上。“言弟,其实说起来,我一直觉得你有点面熟,好像在你入军营前我们就见过,你说这是不是三世有缘啊。”
“有缘,不过这个是孽缘还是良缘抑,是恶缘还是善缘,还真不好说。”言非默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笑着说,将酒一饮而尽。“告罪,小弟内急,去去就来。”
萧子裴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轻哼了一声,唱起了小曲。
三个人聊了几句,正说话间,窗外传来了一阵歌声,唱的正是风武阳年后在明睿帝的赏春宴上所作的一首诗,“……兰若生春阳,涉冬尤盛姿,穆穆清风至,吹我罗衣裙,阳和方起时,唤侬归不归(注)……”歌声悠扬,令人眼前不禁浮现出春日中盼着情郎归来的女子。
萧子裴笑着说:“风兄,看来你很得美人的青睐啊。”
风武阳有点出神,良久才怅然说:“此声只应天上有。子裴,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方思瑜笑着说:“她不是降落人间了么,等比赛结束后,我把这位姑娘请过来,让武阳你一个人听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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