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的话痨,开头就是一句“准夫人公主殿下亲启”,把李心玉乐得前仰后合。
信中大部分都是将自己在战场上的经历,比如又打了一场胜仗啦;昨天夜里,敌军又来偷袭啦;军中有人欺负他年轻,带头闹事,却被他用军法严惩,至今无人再轻视他啦……
李心玉丝毫不觉得枯燥,拿着这封皱巴巴的的信读得津津有味,她甚至可以想象夜深人静之时,边城狼烟初歇,凄寒的雪月里,裴漠来不及卸甲洗漱,便借着一盏昏黄的油灯铺纸研墨,时而蹙眉思索,时而展颜微笑,提笔写下这封沉甸甸的家信。
落笔一句:“新年万福,念公主殿下安。”
李心玉又有些心酸,思念如潮水般叠涌。她将信按在胸口,躺在榻上久久发呆,仿佛上头还残留着裴漠的体温。
第二日,李心玉整理了一大堆狐裘冬衣以及私囊募捐的军饷一箱,外加厚厚的回信一封,托兵部的信使将其送往幽州,其出手之阔绰让信使不得不感慨:不愧是公主的男人啊!
上元节,久违的捷报从幽州传来,十一座城池收复了七座,胜利在望,举国同庆。
兴宁宫,李常年放下从战场快马加鞭传回的捷报,长松了一口气,数夜不曾安歇的身体总算能放松了一会儿了。
捷报是李砚白写的,而并非裴漠的笔迹,李心玉只瞄了一眼就兴趣索然地放下了。
见李常年的面色十分憔悴,李心玉心中担忧,劝道:“父皇,我扶您去歇会吧?”
李常年迟钝了一会儿,才缓缓点头,有些僵硬地站起身来。
他一起身,李心玉便觉得不太对劲,忙搀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形,惊道:“父皇!”
而下一刻,李常年迸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他咳得像是一张被压弯了背脊的弓,浑浊的双眼中满是血丝,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来。
那浓稠的殷红色刺痛了李心玉的眼,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清楚地意识到父皇是真的老了,一个多月的劳累和紧张让他原本就羸弱的身子更加不堪重负,最终濒临瓦解……
陷入昏迷前,李常年紧紧拉着女儿的手,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喃喃道:“封锁……消息,不要让边境知道,朕……”
李心玉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北境战事正是到了至关重要的时候,若此时传来皇帝病危的消息,会动摇军心。
一月底,朝中大事全权交给太子处理,李心玉则寸步不离地侍奉在皇帝的病榻前,兄妹俩一个台前一个幕后,总算封锁了皇帝病危的消息,稳定了局势。
经过两个多月的拉锯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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