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白鹭提了食盒进来,婉盈只得住了口,只等他用完饭再说。
等着季文衍悠哉悠哉的用完了饭,又跑去厢房与两个小丫头亲昵了半个时辰,直到婉盈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的时候,他才悠悠然回房,遣退众人,说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场恩怨。
“二十多年前,临安有一巨贾何家,何家家大业大,整个江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也正是因为这名气,才引来了杀身之祸。”季文衍看了正聚精会神听着的婉盈一眼,道:“这何家,正是我外祖家。”
婉盈惊讶的瞪大眼睛,发出一声低呼。
“我娘是何家这一辈儿唯一的女儿,因而备受宠爱,只是她自幼体弱,便被娇养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庄子里,平日里并不见人。”季文衍缓缓说道:“所以当初她才能逃过一劫。”
婉盈缓缓靠在季文衍身上,低声问:“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文衍拍拍她的手,继续说了下去:“何家有数不清的财富,看在有心人眼里,便是一块香喷喷的肥肉,有权有势的,都想去咬上一口,只是何家一向行事妥帖,他们寻不到由头,若是胡乱攀扯,只怕被别人捡漏,于是也只能作罢,直到后来……”
“何家门下的人发现了铁矿,听我娘说,那时候我外祖父已经遣二舅舅去看了,并且准备把矿山交给官府,只是二舅舅却被人拦截在半路上,受了重伤被抬回了何家,没过多久人便没了。”季文衍闭了闭眼,在婉盈担忧的眼神里继续道:“外祖父知道事情不好,只是还没等他做好安排,官府就来了人,私开铁矿意图谋反,何家就这么倒了。”
婉盈微微用力握紧了季文衍的手,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除了我娘逃出来,其他何家人一个不剩,小舅舅家刚刚出生三个月的孩子也被斩杀,何家的产业充公,下人们也都死的死散的散了。”季文衍叹了一声:“若不是因为崔妈妈在,以我娘的身体,哪里能撑到后来。”
婉盈道:“娘她是怎么去的京都?”
“我娘虽说自幼养在深闺,但外祖父疼爱她,早早就给她请了大儒教导,是以她从一开始便知道这一切都是针对何家的阴谋,”季文衍微微眯了眯眼:“只是她一个弱女子,求救无门,最后便扮作乞丐与崔妈妈乞讨进了京都,后来阴差阳错之下做了琴姬,又与父亲相识,便进了侯府,总算于官家扯上了关系。”
婉盈知道这必定是一段很长很长的艰难的经历,只是听着,她就能想象到那其中的艰辛,两个从没受过苦的女子,到底是凭了什么样的恒心与毅力才能一路乞讨到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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