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朱红色大门的门缝,倏尔不见了。还有淡淡的尘埃,悬垂着,像蛛丝一般薄单,几近没有似的。寂静,安详,寥落,这就是它的特色了。小巷两边的院落里,隐隐传出电视的喧闹声和人与人嘤嘤的诉说,若有若无;小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奏鸣,也会不绝如缕,还有小狗的吠叫和小孩子的说笑声,忽高忽低,层次错落,这种世俗生活的点点滴滴,隔着高高的院墙,不真切,感觉很远,我的耳鼓似乎也不太刻意在乎这些,已经有鸟雀的啁啾穿过院墙,随后是它们的身影,那些小巧玲珑的剪影的飞挪腾跃,足以弥补色彩和影像上的欠缺的。清油煎炸洋芋片的清香、炒勺中爆炒青菜的缕缕清香、煎锅上烙白面干粮的清香,这些地道的乡村晚餐的熟悉滋味,一古脑儿扑来,我甚至有些措手不及。何况,小巷两边的所有,已经盈满我的眼眸。
我来的时候也温柔,斜了影子凉了月色,用滴露洇湿了谁的梦境。远山的夕照比昔日红了,荷塘的氤氲比往日浓了,云的思绪也渐渐淡了,揉出的洁白在天际徜徉成羊群的模样。
我把脚步放慢些就看见了高粱羞怯的脸庞,我把歌声再柔些就听见了秋虫的呢喃,把视野再张望的时候田野已是满野金黄。人们的梦恬适些了,掖了掖夜色还不愿意醒来,窗台上的九月菊幽幽地笑着,擎着满怀的喜悦在风里招摇。
我深情的劝慰淡了江河的些许躁动,把飘摇的水草也扭捏地婀娜多情,鱼儿呼吸畅了,吐出的水泡伴着水流淙淙,草儿渐黄了稍蔓,执著地敬献我以子实的饱满。我看见第一片叶儿落了,有点依恋有点缠绵却没有叹息。
我毋须解释,把风儿舞动潇洒,把云彩飘成浪漫,就当是轻轻地一吻——我就来了。
听见日子磨亮了镰刀,听见鸡鸣唤醒了老农的清梦,听见连绵的秋雨一声声纠缠着心情,窗外的芭蕉在力挺着夏日的最后一抹残红,然后听见蟋蟀的叹息淹没在凉凉的夜里。
谁的灯光拉长了思念,把良人清晰地嵌在我澄澈的天宇。一纸相思写完了还没有注脚,恰似枫叶即使凋零也要走过一个季节。多情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