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半分钟,秦澍走了进来。
他的轮廓在店门口虚晃一秒,童瞳就认出来是他,太熟了,十岁的秦澍,十五岁的秦澍,二十一岁的秦澍,不看人,一抹气息飘过来就知道是他。
秦澍跟冷超杜骊也熟,杜骊拈着酸辣木耳感慨道:还是你们电气好,还没毕业电站都抢着要人。
秦澍倒说:有什么好的,从入学第一天就知道自己以后要过什么日子,到老到死都明明白白地在眼前,一点对未来的期待都没有。
冷超碰了碰杜骊的胳膊肘,对秦澍说:女生就喜欢安稳,又总是矛盾,喜欢上浪子又指望他回头,看不上老实人又羡慕那份安稳。
童瞳听不下去:注意你的嘴脸,刻薄有点分寸啊。
杜骊白过去一眼,总结一个字:酸。
秦澍淡然笑笑,他对未来也没有期待,却不同于冷超的没期待,他是真的知道自己将来会过什么样的生活,大概率衣食无忧,走上他父亲的老路,当不了大领导也能当个小领导,性格比他父亲要好,会成为一个和蔼可亲的中年人。
所以他拼了命折腾绿岛,散尽钱财搞了这么个乌托邦,喝酒,打球,三教九流的年轻人,让他幻想自己做出了一个江湖。
绿岛有尽头,毕业就是尽头。
这话秦澍不会说,太丧了,他习惯在同龄人面前当老大当哥哥,他习惯照顾童瞳,童瞳是个有翅膀的人,秦澍希望自己可以做他的巢。
太奢侈了,这想法。
秦澍走神走到云天外,童瞳自从秦澍进来,整个人也跟着半神游,冷超和杜骊都瞧出两个人的不对劲,也不好说什么,闷头吃完了饭,冷超再次潇洒唤服务员结账,又听到雷同的一声:同学,已经结过了。
冷超微怒,一胳膊肘夹过童瞳脖子:这种日子你也跟我抢?我主场还是你主场?
秦澍连忙打圆场:我结的我结的,咳,这不都来绿岛附近了,就当这一带都我罩着。
冷超这才哼哼唧唧松了手:谢谢澍哥。
童瞳嗤嘲一声:真乖,吃人嘴短。
旁边就是绿岛,粗劣的霓虹灯闪着硕大的两个招牌字,秦澍说:来都来了,进去坐一会吧。
童瞳隔空感受了下,今天人也不多,不怎么吵,他一招呼,跟冷超杜骊说:今儿澍哥包圆了,去玩玩吧。
几个人走进去,里头就两个人在打桌球,圆球撞击桌面的声音跟店里的音乐声混在一起,闽台人民的鲍勃迪伦伍佰正在唱:牵挂着你是那颗我的心,飘呀飘地在你面前捉摸不定,牵挂着你是那颗我的心,吹呀吹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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