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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域抖落剑柄上的雪花,淡淡地问道:“公主今天还来练剑?”
赵菱听出他语气中的淡漠疏离,秀眉一凝,很快又展开:“师哥,你先停一下,等下再练。”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拨开瓶塞,一股清冽的香味慢慢溢出。
赵菱轻声说道:“邯郸的冬天很冷,师哥恐怕不习惯,我这里有宋国最有名的冻疮药,用过的人都说药效奇佳,师哥不妨试试看。”
这种神奇的冻疮药,是宋国一个世代浣纱的家族发明的,有一个精明的商人听说后,出资百金买下秘方,然后献给吴王,吴王得到后如获至宝,下令吴军将士全体使用,并在三九严冬向越国宣战,越军因为将士生了冻疮,战斗力锐减,被吴军打得大败,这种冻疮药因此一战而名扬天下。
陈域以前在右相府的时候,曾经听说过这个故事,那时候他一笑置之,哪想到有一天竟会用上它。
赵菱见他不接,还以为他不知道怎么用,歉意地一笑,道:“我问过蒋太医了,他说每日早晚二次,每次均匀涂开,连涂十天就好了。”
顺手拉着陈域走到背风处,小心翼翼地倒一些在他手背上,她今日双手戴了薄锦手套,仅露出半截如雪般莹白的纤指,也不脱去,只是踮起指尖,用指腹轻轻匀开。
那双手已肿得不象样,遍布裂痕,根本找不到正常的肤色,赵菱涂着药,心中不由地一酸,究竟是怎样的过往,才会让这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如此沉默?
陈域感觉到手上传来一阵阵清凉,仰首向天,几片雪花落到他脸上,很快就化成两行清水,顺着脸庞蜿蜒流下。
到底是雪水还是泪水,连他自己都分不清。
风雪渐大,赵菱袖口衣缘镶着的纯白狐毛,被风吹得如杂草般零乱,这里无法再练剑了,她把小瓶放入陈域手心,打手势示意他回别院去,自己也转身回去了。
瓶子还残留着些微的暖意,赵菱已渐渐地隐入了风雪中,小鹿皮靴在雪地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脚印,陈域收起长剑,再无迟疑,循着渐被雪花遮住的印痕,悄然跟在她身后,只到她安然地到达玉茗宫。
转眼到了冬至,邯郸的冬至又与别处略有不同,郊外祭祖后,人们穿上新衣,互祝贺词,在街头上载歌载舞,祈愿来年平安吉祥。
今日群臣不必上朝,到了夜晚,赵敬侯府一片张灯结彩,连带湿露别院门前也挂上了两盏彩灯,陈宾本想陪陪儿子,却被荀欣硬拉出去喝酒了。
邯郸冬至夜思家,幸福的人儿永远体会不到,一个右臂断折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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