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一睁眼,却见外面天光大亮。披衣起床,火炉子烧得正旺,房间里鸦雀无声。跑到外间,她见燕喜睡得正香,心想这丫头今天偷懒了。她捏了捏燕喜的鼻子,笑着唤她醒来:“死丫头,什么时候了,还赖床。”
燕喜睁开眼睛,一骨碌起来,看见窗户周围白光光的一片,映得屋内乍青乍白。她隔了窗户往外看,便惊喜地叫道:“小姐,下雪了!”
休休一阵欣喜,凑上去观赏。孟俣县的雪是难以捕捉的,她上次看到雪还是几年前,那雪也是半夜里来,似在地上撒了一把盐。待太阳出来,只留给晚起的人们湿漉漉的一片。而今日她所看见的却是白皑皑的世界,乌柏、屋檐、庭院已全然不见,天地融成了白色的一体。雪还在下,纷纷洒洒,剪玉飞锦般。
休休欢呼着跑到外室,推门欲出,却阻了什么似的,原来门口也积了厚厚一层雪。冷风夹了飞絮覆面而来,她不敢出去,弯身匆忙抓捧了一把。轻柔的一团,似棉似盐,洁白晶莹,揉在手里清凉透彻。休休的手心已是赤红赤红的,却快活地揉搓着,在房间里跳来蹦去。
有女用送膳食过来,因身上沾了雪,只站在门外。燕喜在外室跟用人说话,大概说昨夜大雪突然,相爷堵在衙署不能回家。至今雪仍是大,今日怕是不会停了。
休休闻言自是一阵恍惚,这样的天气谁敢出去呢?自己是万万不敢的,料定萧岿也不会出宫了。这样一想,心下倒有隐隐的失望。
这雪早不下晚不下,老天爷怎么喜欢捉弄人呢?
吃了一碗甜酱粥,又和燕喜隔了窗户赏了半天雪景。休休取了昨日写给天际的信,决定重写。如此美好的雪景和自己初见大雪的心境定要与其分享,不知天际阅完是否也有自己这份感觉?
晌午过后,休休已是撑不住了,哈欠连天。拢了汤婆子,燕喜掖了锦被角,垂下幔帐,伺候她睡下。漫天黑夜瞬间席卷而来,休休沉沉睡去。
睡梦中自己站在弄堂的出口张望,四周白茫茫的,似在下雪。远远望见父亲提着工具微笑着向她走来,脚下是一串深深的脚印。她欢快地扑到父亲的怀里,父亲身上那充满泥土味的气息消失了,夹杂着清新的书卷味。
“爹,我想你。”她哽咽道。
父亲笑而不语,粗砺的手指划过她细嫩的脸庞。他是那么温和地望着她,然后转过身,缥缈的身影穿行在那条长长窄窄的弄堂。她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双腿像灌铅似的沉重。
她心里装满了悲凉,隔着点点的泪光。此时有人大步向她走来,挺拔如剑的身躯割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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