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得不真实。
他就像黑夜里的行者,而他注视着她的目光就如这黑夜,又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沼泽。
祝静微微动了动唇,他已将一件外套轻轻披在了她的身上。
“孟方言,”
她此刻的声音沙哑如一把破旧的琴,“你真的太闲了,就这么喜欢落井下石吗?”
一路从黄石公园,来到T市,离开后,复又折返回来。
每一次,她最难看最歇斯底里的一面,他都饱览,她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专门以取笑她的凄惨为乐。
“我是来接盘泼红酒的那个的,又不是接盘被泼的那个。”他低声开口,“看来你的记性是真有点糟糕,缺钙啊。”
当你需要我时,我一定会再次出现。
前几天他在离开时,曾对她说过这句话,她其实并没有忘记。
“祝静,”
他见她不说话,突然慢慢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你觉得你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最可悲的人了吗?”
“不是吗?”她反唇相讥。
他平视着她的眼睛,她起先不想看他,最后还是被迫因为他灼灼的目光而与他四目相对。
“那么,”他说,“跟我一起离开这里,怎么样?”
“等离开这里之后,你再继续做一个懦夫。”
祝静一怔,过了一会,朝他翻了个白眼,“去哪?”
“回你想回的地方。”
她看着他的眼睛,却看不透。
曾经有人在遇见她的第一眼时就说过,她是孤星蔽日,生命中永无光亮,就像被最恶毒的咒语诅咒过,身边所有人到头来都会离她远去。
她曾嗤之以鼻,后来却深以为信。
良久,孟方言突然倾身向前,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可过了不知多久,却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他顺势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漩涡,她从遇到他的那一刻起,早已身在其中,没有退路。
夜色下,孟方言侧头看着她松软的黑色长发,抿了抿唇,将手放在了她的头顶,轻轻抚摸。
“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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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婚礼当天凌晨从T市出发的,回到伦敦是第二天的早上。
曾氏兄妹和谢忱来机场接人,本来以为接的只有祝静,谁知道居然祝静身后还有个附赠的孟方言。
“方言!”曾氏兄妹两人大惊,惊完之后又立刻一左一右把孟方言夹在中间,兴奋得拼命摇他肩膀,“我靠!这么快咱们就真的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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