汁轻轻擦了,又怜惜地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才端起药碗,自己试了试温度,再轻轻舀起一勺递到月华的唇边。
月华被吵醒过来,朦胧地看着床边的人,呢喃地喊道:“爹,娘……”
后头便有人说道:“太太,大少爷喊您‘娘’了。”
月旃氏也十分惊喜地点了点头,连忙拿帕子按了按眼角,俯身说道:“爹和娘都在这里陪着你,你喝了药再睡,睡醒了病就好了。”
月望也安慰了几句,月华看清眼前的人,眉宇间露出几分失望。但还是乖乖地喝了药,然后无力地睡下了。月望和月旃氏吩咐屋里的下人好生侍候着,然后叹息着一起离开了。原本侍立在一旁的一名四十来岁的婆子却走到了窗边,对着月旃氏的背影啐了一口,恨恨地说道:“凭你也配!”
那微胖的丫鬟名叫碧云,最是老实怯懦的一个人,闻言忙走了过来,说道:“汪妈妈,他们都还没走远呢!”
汪妈妈却没有答话,只是阴沉着脸没有答话,径自走到床边,摸着月华微微发热的额头叹气。
“妈妈您别难过了,大夫不都说了吃几帖药就没事了吗?”刚收拾了茶具回来的丫鬟碧玉劝说道,她的模样十分清秀,性子倒也伶俐讨喜。
“你知道什么?这一个月都病了两次了,就算好起来人也是怏怏的,一点精神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汪妈妈说着说着便流下泪来,伤心地说道,“是我没有照顾好大少爷,将来有什么颜面去见小姐?小姐,你怎么就去得这么早,怎么舍得留下大少爷一个人在世上受苦……”
汪妈妈是月华生母的乳娘,一家子都做了月华生母的陪房,自从月华的生母在他三岁那年死后,她就一直在月华身边服侍。原本,月华也是健健康康的,两年前失足落入荷池中被救上来之后便起了高烧,从那以后他的身体便一直是这么时好时坏的。
碧云只是跟着叹气,唯有碧玉一直在旁边劝说道。
汪妈妈哭一阵骂一阵地絮叨着,到后来,连碧玉也不再说话了。这时,一个年纪大些的高挑丫鬟走了进来,说道:“妈妈也真是的,您这样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也不怕扰了大少爷的清静。”
“碧枝!”汪妈妈并没有因受了嗔怪而恼怒,反而像是看见了救星似的,说道,“你快想想办法,大少爷这样下去可不行啊!”碧枝的年龄跟月华生母只差几岁,月华生母最信重的人就是她,原本,月华生母病重时还惦着要将她嫁出去,她却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寄放到庙里许愿终身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