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身子。
小筝拿了帕子给慕瑛擦去汗珠,心里难过得想要哭。
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在大司马府的时候,人人见着大小姐都是笑,尽力讨她欢喜,可到了这皇宫,大小姐便即刻坠入到尘埃里,就如一团面粉,任由旁人搓圆打扁。
“大小姐。”小筝紧紧的握住了慕瑛的手,只希望自己一点点微薄力量能让慕瑛坚强起来。
苍白的脸色,惊惧的眼神,赫连铖盯着慕瑛看得久了,却又内疚起来。他也弄不清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就如昨日他忽然想要亲手给慕瑛搽药一般——或许慕瑛的那神色让他想起了自己早逝的母亲,她也是这般无奈,在宫廷里战战兢兢的生活着,没有哪一刻能自由自在的表达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感情。
“都坐好听太傅大人上课罢。”赫连铖生硬的挤出了一句话,背着手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边,周围的人纷纷散开,屋子里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赫连毓与慕瑛并排坐着,他用书遮了脸孔,用低低的声音道:“瑛姐姐,我皇兄真不是一个暴虐的人,你别记恨他。”
慕瑛惨然一笑,这个才五岁的少年,心地纯净得如透明水晶,在他眼里,这世上没有一个坏人,自己也不必去反驳他,只要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好。
她是慕华寅的女儿,而赫连铖最痛恨的人便是慕华寅,她可以预见到自己以后的日子会有多么艰难。她与赫连铖之间有一道深深的鸿沟,根本没法跨越过去,他们两人犹如隔岸生长的两棵树,无法挪动,那距离始终会横亘在两人之间。
以后只能小心翼翼,尽量不在赫连铖面前晃荡,这样方才能保全自己。慕瑛抓起笔,颤颤抖抖的写下了一个字:慕,最后那一点,她用了十足的力气,上好的松墨仿佛浸透纸背,那浓浓的一滴,就如她沉甸甸的心情。
上官太傅并没有教授太多,毕竟这书房里念书的都只是一群孩子,最大的是高启,也才九岁,他只是简单的教了《孟子》里的一段话,齐宣王问齐桓、晋文之事,可能他只侧重赫连铖一个学生,故此先将跟君王治国有关的那些东西提了出来。
齐宣王问孟子德政,看自己是否做到仁君应该做的事情,孟子以举例用来证明齐宣王心地仁善。有一次祭祀时需要杀牛取血来祭钟,齐宣王见那牛觳觫不已,心生怜悯,于是命人将牛放掉,换用羊血来祭之。
“太傅,朕觉得这以羊易牛实在有些荒谬。”赫连铖摇了摇头,话语里充满了鄙夷之情:“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