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在遽然遭逢重大变故时,都会失去理性思考的能力,而只能以动物性的本能来应对。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在突发的危机中保持冷静,以理性和智慧来寻求化险为夷之道,这样的人万中不得其一,而陈香凤就是一个。
陈香凤试了一下姬家桐的体温,还是滚烫的。她又翻开他的眼瞼看了看瞳孔,也还没有放大,那这么说来或许还有救。
陈香凤虽然不是医生,可是她家里有两个半医生,爸爸和大哥是两个,二哥在还没有从医学院毕业之前就只能算半个。平常他们爷儿三个聊来聊去的,多半是些医学方面的事,陈香凤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多少也懂得一些。更重要的是,陈爸爸是在家里开业的,她就亲眼见过父亲如何为濒死的病人急救。
决定了该怎么做之后,陈香凤就不再发抖了,手心也不冒汗了。她凝神摄虑,深吸了一口气,毫不迟疑地俯下身来,向着姬家桐的嘴里吹去,将她的生息注入他的生息。紧接着又用双手大力压向姬家桐的胸口,以她的活力去敲醒他的活力。然后将耳朵贴在他的胸膛,热切地期待能听到生命的跃动。这样不断地週而復始,一遍又一遍,只见她面容肃穆,眼神坚定,即使半个小时过去了姬家桐都还没有復甦的跡象,她仍然不露丝毫气馁的神态,只要他还有一线生机,她就绝不放弃。
心肺復甦术虽然是在1960年代才形成标准化的动作,并且向世人普遍推广,但在此之前就已有许多医护人员懂得这种急救方法了。即使在如《金匱要略》、《肘后方》、《千金要方》及《管氏五绝治法》等我国古代医书之中也都有记载,说起来算是一种很普通的医术,是以陈香凤能从他父亲那儿学到这法子并不足为奇。
不知过了多久,又不知多久之后过了多久,就在陈香凤筋疲力竭,几乎再也撑不下去的时候,她突然从姬家桐的胸口听到了心跳的声音,接着脸上又感受到了他呼吸的气息,她心头狂喜,眼眶一热,泪珠扑簌扑簌地落在他的胸前。
姬家桐正要开始习惯地狱里的黑暗与空虚,却又突然发现自己被关在了地狱门外。那么…他想,连地狱也不要我了吗?他缓缓睁开双眼,矇矓的光影中一个女子似在抚拭他的额头,她好像是慈爱的母亲,又好像是温柔的娇妻,或者…她应该更像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来拯救在无尽的伤痛中煎熬的他。
姬家桐很想向菩萨跪下,可是他只有力气移动他的手指,满怀谦卑地捏着菩萨的衣角,乞求菩萨解脱他受的苦难,宽恕他造的罪孽,带他到无忧无虑的极乐世界。
在菩萨悲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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