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嘹亮的口号,那是拓烈在训练着他的兵马。
妲安的阿爸给青年们配了统一的骑装,拓烈的是一套更威风的铠甲,那刺亮金属将他八尺余的身高衬托得宽伟挺拔,使他看上去帅气得像变了个人。他操练得很认真,每一回都吸引着少女们围在边上看。
听邻居小毛头说,拓烈那天下午回去后头一回沾了酒,卸了才修好的屋顶,酩酊大醉地纵马闯进大漠的深处。是妲安郡主叫侍卫带着人,把他满身斑驳地从狼群里救了回来。那之后拓烈就再也没有进过芜姜的院子。
妲安后来也没有和芜姜再面对面的遇见过,每次都能很巧妙的避开尴尬。她经常去找拓烈,还叫女仆们驮着粥水去操练场探班,青年们都很欢迎她。听说妲安的阿爸也常常找拓烈过去议事,然后留他在帐包里一起用饭。
族里的人们渐渐都知道芜姜因为一个汉人的战俘不要了拓烈,但是也没有怪她,只是觉得惋惜。大家其实也都看出来,首领准备把拓烈招为女婿,再没有比是个孤儿的拓烈更好的接班人了。但是因着拓烈的关系,不得不渐渐疏远了芜姜。
每一次芜姜赶着羊群,和萧孑一前一后地从操练场走过,大家的眼神便盯着她和萧孑看,看清隽的萧孑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看她的身段儿是否在男人的努力下丰腴出形状。只有拓烈目不斜视,壮硕的身影背对着芜姜,看不清面上阴影。
芜姜依旧和大家打招呼,心里其实有点儿小难过,她同时失去了两个最重要的好朋友。但是后来想想又觉得这样也挺好,拓烈哪儿也不想去,他的志向只维系在郝邬族,而妲安的愿望也只是做个尊贵的首领夫人,他们在一起,一定会好好地守护着族人壮大。
芜姜也会感到很无聊,然后便去看萧孑,他不说话的时候薄唇习惯轻抿着,鼻梁英挺,使他眼底的光影总是一幕幽幽。她每次看他的颜,都觉得想要探知他更多,却又想不出来原因。但他的目光只聚在不远处那边的操练场上。
芜姜猜他一定想起来曾经战场上的辉煌,然后对比现在的消寂与落没……这感觉应该像杀猪,杀过人的应该也和杀猪一样有心瘾,但一听到打战操练的声音就骨头里痒痒。
每当这时候芜姜就会抽他一鞭子:“喂,梁狗,你看起来很喜欢打战吗?你几岁上的战场,可有在军营里混什么官职?”
萧孑一定会很用力地揪住她的鞭尾,然后瞪着冷长的凤眸看过来。
他自然知道这小妞想听的是什么话,便把时间往后延,佯作郁郁寡欢道:“十五,小参军一个,赚的还不如你卖羊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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