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
崔珩端着白瓷的手一顿,终于明白了那位梨花院的表妹如此熟悉了。
原来是她啊。
那个三年前他搭救过的少女。
往事忽然涌来,崔珩无心再碰那馎饦,负手站到了窗边。
“怎么不动,不合胃口?”
片刻,崔大夫人由林妈妈扶着走了出来。
她衣着素雅,脸庞周正,连身上的披帛都是挑不出错的秋香色,领口也没有像常人一般开的袒领,而是用竖起的交领围的严严实实的。
只是看着有些畏寒,即便是春日手中依然抱着一个暖炉。
“不是,只是有些凉了。”崔珩转了身行礼,“儿子见过母亲。”
“既是凉了,那便换一碗来,我正好也没用。” 大夫人叫了他起,贴心地跟林妈妈吩咐道,“你去把那樱桃馎饦端两碗来,把浇头浇的重重的,二郎从前最喜欢这个口味了。”
这馎饦时下人吃咸口的多,甜口的少。
着甜口的分明是大公子爱吃的。
林妈妈站在一旁,当听到了大夫人的话时,忍不住想提醒,崔珩却先她一步应了声:“谢母亲。”
林妈妈的话被堵了回去,视线在母子二人间逡巡了片刻,欲言又止。
二公子一身月白襕袍,月朗风清,越长大倒是和当初的大公子越来越像了。
可二公子从前并不是这样的。
鲜衣怒马,挥斥方遒,连吃馎饦都与常人不同,要放许多西域来的胡椒,全长安也找不出比他更肆意洒脱的。
若是没出当年那件事就好了。
林妈妈叹了口气。
从前,大房的两个嫡子,大公子善文,二公子善武,两人相得益彰,一直是夫人的骄傲。
可三年前突厥来犯,边境突然告急,大老爷被紧急任命为征西元帅出征,按理,二公子作为他的副将也是该跟去的。
但那时二公子的腿不巧因救人受了重伤,无法成行,一直留守在长安从未上过战场的大公子见状便以懂兵法为由自告奋勇顶替他前去。
可谁知,这一去,却落得了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突厥人残忍,擒住了不算,还要百般折辱。
崔家的将士们拼死抢出了半副残躯,用马皮裹着,怆然送了回来。
大老爷经受丧子之痛,一时急火攻心,最后虽逼退了突厥,但自己也身受重伤,不久也病逝了。
夫、子皆亡,对大夫人打击甚大。
多年宗妇的风范使然,她并未失态,只是平静地恳求老国公要他看在大房父子皆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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