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只丢下一句“我管不了”,便离开了。
“哎,表姑娘……”
莲姨娘跟在后头追,可雪衣脚步极快,瞬间便没影了。
送走姑母之后,雪衣仿佛魂也被抽走了一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厢房的。
她一直在害怕梦境发生,但现在细细想来,如果她当初没那么害怕,不去招惹二表哥,也就不会出现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如果她后来能够相信二表哥,没有执意要逃离,兴许也不会被三表哥带回府。
如此说来,如果她当初没有相信这个梦,一切应当是不会发生的,正是因为她害怕,反倒一步步促成了事情的发生。
说到底,这梦看似是预知梦,但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她既知晓了天机,也必然要付出代价,眼见不一定为实,兴许便是她的惩罚。
往事一涌过来,雪衣头疼的厉害,她总是怪二表哥骗她,但她也从未相信过他。
说到底,他们从初次相见便各自心存偏见,才会将误会越累越多,走到了今日这个地步。
雪衣忽然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娘子,茶凉了。”
晴方见她脸色不好,轻声提醒了一句。
雪衣动了动僵直的眼,这才端着杯子抿了一口,一抬头,瞧见晴方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又忍不住问道:“你想说什么?”
晴方原先见娘子那般抗拒二公子原是不打算说的,可现在见娘子明显开始犹豫,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方才您走后,我看见二公子被杨保架着,似乎伤的比咱们听到的还要重。”
雪衣这几日在山上,并不知道崔珩的伤究竟有多重。
方才她误以为他又是跟在巷子里一样使苦肉计,这才挣了他离开。
可现在仔细想想,二表哥伤的很不对劲。
雪衣忽然想起了曾经和大表哥说过的顽笑话,兄夺弟妻,按照家规得挨上五十大板才是,你那不成二表哥是因为求娶她,才受了杖刑,所以他才没及时赶回来?
他怎么真的去开口了。
五十杖,那该有多严重,怪不得那日地上滴了一路的血,怪不得她今日偶然碰到一下,他便疼的闷哼。
他怎么不说?她若是知道,怎么会这么对他?
雪衣本就后悔,这回是彻底坐不住了,放下杯子便要出门。
“娘子,天色不早了,您裹件披风再出去。”晴方追上去。
“不必了。”雪衣拂开她,脚步前所未有的急。
然而她刚要出门,却有人先她一步踏进了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