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张雪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离开白玉京,自此销声匿迹。
但张雪霁的销声匿迹,仅仅是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他通过阵法抵达了另外一个世界,九百年前的这个世界。
重罪者伐树九百年赎罪,但张雪霁无罪,他不能留在白玉京去给谢姑娘砍树,更何况谢姑娘也不会接受张雪霁那样的帮助。所以张雪霁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他行于人间九百年,传道授业解惑,行万里路,积九百年功德。
这世界上只能有一个张雪霁,所以他不能是张雪霁——从第一个人问他名字开始,面色病弱的青年唇角便扬着笑,温声回答:“我姓谢,名字不足挂齿,但我既然教你读书识字,那你便称呼我为谢先生即可。”
他独自一人走过许多地方,大漠深处的凤凰,悬挂着白玉京的山海,藏匿于大海深处的海王宫,海涡中心成群结队歌唱的海妖,琼楼玉宇掩在缭绕仙雾后面的蓬莱山……
他从当初那个只会给谢姑娘包扎伤口,画点无用法阵聊以辅佐的普通人,变成了自己也能转手间起阵杀人,总挂着含蓄微笑的谢先生。
他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无论见到多么惊艳的人,张雪霁总会想:谢姑娘在的话,肯定也会觉得这个人……
时间太长了,长到即使张雪霁一直没有忘记谢姑娘,但记忆里谢姑娘的模样确实一日一日的单薄下去了。他甚至快要忘记谢姑娘到底长什么模样,只记得她眼眸狭长,冷绝如一把开了刃的剑。
只记得剑光晃过那双眼眸,女人眼睫上落着月色,独身坐在远处的朦胧模样。
可他记不起谢姑娘确切的脸了。
他记不起谢姑娘眼尾褶皱的阴影,记不起谢姑娘唇角下压的弧度,记不起谢姑娘到底是瓜子脸还是鹅蛋脸……这些纤细的记忆,全都在漫长时间里一点一滴的被带走,并不被人类的意志所左右。
直到他在明匣洲丘陵国遇见那个孩子。
只是一眼——青年脑子里那褪色已久的,他自己都认为自己已经忘记了的记忆,瞬间又活了过来。它们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青年的脑子,只是缺乏一个开启的钥匙;在正确钥匙出现时,他以为自己内心深处已经被时光夺走的感情,一如既往,一如九百年前那样,轻快的,像初春破冰的溪流,潺潺流淌。
“反正你也觉得无所谓,那不如我替你起个名字?我们遇到了也是缘分嘛,我想想——就叫乔乔好不好?”
“我老家那边有句诗,念‘南有乔木,不可休思’。乔木是一种树,可以长得很高很大,希望你以后也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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