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江学林又陷入到回忆中,谭云只是他人生路上的一个过客,与他所经历的其他事情相b,实在不足一提,所以记忆很模糊,需要仔细回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起因是秋华的爸妈。那时候我在岗位上一直没有上升,他们对我很不满,秋华也因此跟我吵。那段时候,我迷上了赌博,不过赌运不好,一直在赔钱,把家里的钱也搭进去了。秋华发现时我已经输了很多进去,我不能跟她承认是赌输了,这样爸妈知道只会更加看我不起,于是就说都花在了谭云身上。后来跟朋友们借一借,再加那八十万吧,凑了一百多万交到秋华手里。”
“这么说安秋华并不知道你给谭云开公司诈钱的事?”
“她不知道。”
“好,再见。”谭夏站起身。
身后发出椅子和地面摩擦的锐响,江学林身t微微佝偻,问她:“你很恨我?”
谭夏点头,“是。”随即莞尔一笑,“所以我祝你长命百岁。”
“那你之前……”
谭夏打断他,“你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这点原因应该想得到。”
江学林猛地睁大眼睛,微凹下去的脸颊呈现出激动的红,双拳紧握,然而他手中握的不再是权力,而是抓不住的空气。
这一刻,谭夏才感觉到痛快。
她静立着,等待江学林的破口大骂,但他只是蠕动了几下嘴唇,慢慢低下头重新瘫坐在椅子上,一个字也没说。
在窗外照进来的落日余晖中, 他想起几十年前的往事,也是这么一个寒冷的冬日,天边还有太yan,他母亲被村长儿子打断了腿却无处申诉,只能把苦往肚子里吞。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权力的重要,有权才能保护家人。
他有了权,可怎么与最初的愿景背道而驰了呢?
一切事情都了结了,谭夏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对江学林的审判。
吴俐帮她咨询过律师朋友,江学林再怎么挣扎都不会好过。
她推开门出来,看到了想过千次百次的江辰。他和江怡佳一左一右搀扶着安秋华,这位昔日的贵妇,如今的光芒也暗淡了。
她站在台阶上,俯视着他们,突然觉得人这一生真没意思。
安秋华对谭云百般怨恨,是因为江学林骗了她,而她至今不知。
江怡佳拿着千金小姐的剧本,这剧本是江学林给的,也是他毁的。
江辰夹在她和他们中间,时刻痛苦煎熬。
她呢,十八年来心里全是恨。
谁不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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