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移动,一块块的碎裂落在地上。
沈逐走得近了,仰头看谢太初。
他浑身杀意,带着几分血腥气,连谢太初下马儿都忍不住退后嘶鸣。
谢太初安抚地拍了拍马脖子。
“沈缇骑不在宁王殿下身侧侍候,怎又回了这延寿寺?”
“道长去往何处?”沈逐反问,“还带着此人。”
“不放心旁人,亲自送郡王去宁夏卫。”谢太初道,“你且替我向舒梁转达,待郡王在宁夏卫安置妥当,我必归京城。”
“赵渊已褫夺封号,哪里还有什么乐安郡王。”沈逐已握刀柄,“我既是延寿寺守备,便不会放一人自延寿寺前路过。”
谢太初淡然一笑,垂眸瞧他:“沈缇骑话放得狠,可未曾见任一驻兵?怕是早就找了借口屏退了左右,一人在这里等他吧?”
沈逐沉默片刻。
身上杀意渐淡。
“宁王不会放过他的,这一路定还会有追兵。再然后就不会如延寿寺这般好对付了。”他说,然后缓缓退开一步,让开了大路。
“走吧。”沈逐别过头去,看向远方,“将士们很快就回来了。”
谢太初也不多话,抱拳道:“多谢沈缇骑。”
他引马前行数步,又听见沈逐唤他:“凝善道长。”
谢太初回头:“沈缇骑还有何事?”
沈逐问:“我曾听探子密报,您与赵渊说过,我似有大劫难又似有大功德降身。想求个明白。所谓大劫难是什么?大功德又是什么?”
他的身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雪与夜混杂成黑白纷乱的色泽,几乎要将他吞噬。
“大功德又是大劫难。大劫难亦是大功德。”谢太初道,“命中注定,避无可避。只在一念之间。”
“如此……”沈逐顿了顿,“请凝善道长善待我的、我的……兄弟。”
“我会的。”
此次谢太初甩鞭惊马,马儿箭一般的飞驰出去。
身后的沈逐终于被黑暗吞没,消失在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