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凌枭是否也能从她身上感受体温,因为她从未想过自己这样算不算真正活着。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接收到这么直接的情感。
骄傲的人为她示弱,他剖开心肺给她瞧,里头全是鲜活的血液和滚烫的心意。他舍了尊严、放弃逞强,如此坦率、如此赤诚,即使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即使认真地抗拒过、厌恶过,但最后还是接受了完整的她,不被她的恶言击垮、不因她的忽冷忽热退却,他像傻子般地追了上来,心甘情愿地捧着真心让她践踏。
她曾几何时遭遇这样炽烈的追求?
人们惯会演戏,在钟爱时狂热,在得到后厌烦,所以她从不认为自己特别,可以拥有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偏爱。
可是他是真的疼。
他不像云子英。云子英怕疼、怕付出无果、怕捅破这层窗纸后会失去,所以就算有所求也不敢表示,只敢隐微而小心的步步为营,又自认算无遗册,欲将关系维持在进可攻退可守的局面。
他也不像唐戟。唐戟之所以敢于要求,是因为他有迫切的渴望,以及建立在开口之上的足够自信。有尊贵的身分在前,哪怕被拒绝仍有余地,两人的地位差距让他深知就算在她面前展现丑态,也不会影响世人对他的评价观感。
只有凌枭,她眼前这个可悲又可怜的傻子,只有他会舍下骄傲的盔甲、被她欺压得体无完肤,就算不具备男奴的特质,却受心意驱使而向她示弱。
不为别的,就是爱上她了,这样而已。
连她本人都觉得自己不值得被爱,可是他却爱上了这样的她,历经自我抗争煎熬,他勇于承认心意,同时锲而不舍的用行动、用言语向她示爱。
简直笨拙到让人发笑。
“唉……”她苦笑,接着微微偏首,软颊轻靠在他耳侧。“我也不是不能将你列入考虑。”
这话脱口而出的瞬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又或者是因为钱吗?总不会是因为那早就所剩不多的同情心?
可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惊颤与热气,她终是做出回应,抬手拍抚他的背脊。“但你要想好了,我虽然不是来者不拒,但也没办法像你这么认真……”
“如你所见,我们的心意永远不可能对等,你若想专一,那是你的选择,而我做不到。”见他始终没有插话的打算,她索性直言:“……要想待在我身边,就得接受我订下的规矩。如果你暂时接受不了身体上的调教,那至少要同意被我支配才行。”
很显然地,凌枭清楚自己爱上的是什么样的女人,也知道永远不可能独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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