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身上还要多,可都隐藏在最为隐蔽的位置。邻居不能发现,老师不能发现,更不要说负责管理这类事件却只能偶然探访的社工了。
谁能发现?
只有两个人。施暴者,和每一次洗澡都要抚摸过伤口的她自己。
杨简想要上前仔细看看,她却又开始往后缩。对视之中,她忽然看向右手边小窗柜上的唱片机。没头没尾的,从头嘴里蹦出来这句话。
“叔叔,你喜欢听音乐吗?”
不等他回答,她又开始自说自话。
“我不喜欢。”
“妈妈总是要打我,边打边骂。”
“别人家的唱片机是用来听音乐的,我们家的,是用来做伴奏的——打我的伴奏。”
她的母亲,一个在外相当体面的女人,即使是在盛怒之下也不会忘记,打人之前需要做好掩护。
放一首悠扬顿挫的古典乐,将所有的打骂安进跳动的音符中,好像暴力也成了一曲典雅的乐章。成了美。
“我害怕听音乐,害怕听古典乐。对于我而言,它们不是情绪的出口,更不可能成为港湾。”
“所有的乐符拼凑起来,只是我一次又一次痛苦的开端。”
“她刚开始打我时,只是单纯的打。掐着我的脸冷嘲热讽,拍着我的大腿阴阳怪气。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她动手越来越重,有一回我被她直接打晕过去了。”
打晕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母亲会将她轻轻地扶起,流下世界上任何一位母亲都能感同身受的、后悔的泪水。然后说这一次只是控制不住情绪,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母亲滚烫的热泪划过她的脸颊 ,滴在她的身上。好像一个承诺的烙印,提醒着她——妈妈还是爱我的。
可是,这种承诺并不具备任何的效用。
烙印说白了,也是一种烫伤。
她被母亲那种滚烫的爱灼伤,也被她一次又一次的谎言烫伤。烫伤后的皮肤没有活性,她一次又一次地承接,终于也就失去痛感。
“但是,比起她那双永远拿着棍子藤条的手,我更害怕那张一直在撒谎的嘴。”
“我没有那么脆弱,她大可以告诉我她不爱我,我会找到更好的方式活下去。她为什么一边打我,一边要说爱我呢?”
“其他同学的妈妈不会这样,只有我妈妈会。”
她盈着将落未落的泪,从一片铺满废墟的回忆中望向杨简。
“叔叔,这是爱吗?”
横亘了数十年春秋的年岁,他被一个小小的孩子叩问。
“叔叔,这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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