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敢,只是见王爷操劳,想为王爷分忧解难罢了。”
李正煜的眼里仿佛也带了三分笑:“你的这片心意孤怎能不领?且让她上来吧。”
穿着长袖舞裙的盛装女子走到亭前,盈盈拜倒:“奴婢卞氏参见王爷。”
李正煜一抬手,她便从容起身,身形袅娜。
柳长宁见她纤腰不盈一握,大有弱柳扶风之态,身长却在六尺八寸以上,比亭下的侍卫都要高出几分。细腻的肌肤在阳光下闪着隐隐柔光,后商人也是以白为美,却是如钧瓷般温润的白,卞氏的白却是像山顶上终年不化的积雪,晶莹透明,仿佛能透出底下细小的血丝。眼睛是圆润的杏眼,眼珠却是雨过天青的颜色。再配上高而挺的秀鼻和赭色的头发,浓郁的异族气息叫人移不开眼。
乐声起,却不是寻常听惯的朝堂雅乐。琵琶弦上流淌出如泣如诉、低沉呜咽之声。卞云娘纤腰扭转,素手轻舞,缓缓回眸,神情中也似带着三分落寞。节奏忽而由缓转急,声音也转向高昂,仿佛有金石之声从虚空传来,马蹄隆隆、擂鼓阵阵。但见卞云娘一脚点地,旋转不绝。周身的璎珞飘带也随着她的动作摇曳飘荡,仿佛有凌云之态。乐声再变,却是一派富贵繁华的景象,仿佛上京高楼林立、车马络绎的图景在眼前铺陈而来。卞云娘换上了后商宫廷的舞蹈,长袖微动,缥缈如云,双脚却是在作鼓上舞。蓦然回首,已没了初时的哀怨,而是眼波流转、媚态横生。
李正煜眉头一皱,手中却已鼓起掌来:“甚是精彩。”说着却又像想起些什么:“孤没记错的话,你是唤作云娘?”
云娘神色微动,盈盈一拜:“世人皆谓王爷是一等一的风流俊逸、怜香惜玉之人,诚不我欺也。”寥寥数语,便已不着痕迹地将李正煜捧到了天上。
李正煜难得开怀大笑:“云娘不但舞艺超群,抑是采风流,实乃妙人。”转首又吩咐冯海:“替孤去取上个月父皇赏赐的云锦大袖衣和素纱禅衣来赐予云娘。”
卞云娘乍闻李正煜的赏赐,似是吃了一惊,脸上神色微变:“听闻云锦三月方可断一匹、蝉衣更是举世罕见的奇珍,如此厚礼,实在是折煞奴婢了。”
李正煜却是晓笑得灿烂,一双凤眼似乎能溢出七彩华光:“云娘千万不要自谦。衣物本是死物,这般花容月貌和石破天惊的舞蹈足堪相配。孤倒是觉得,今日的赏赐仍是不够,你可有其他的要求,孤一并替你完成便是了。”
卞云娘沉吟许久却只道:“奴婢本是出身倡家,世操歌舞贱业。今日得王爷青眼,已是三生之幸,再无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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