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你会因此受罚。齐昭南这个人蛮横霸道,睚眦必报,你会不会受他报复,又是怎样的报复,就连我也料不准。所以我今日将这厉害与你说清楚,愿与不愿,都是你自己说了算。所以你多想几日,我不会强逼你什么。”
陆令晚说完,起身便走了。
陆宝仪仿佛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清楚的知道她的三姐并不是在同她说笑,而是真的。
“三姐!”
她猛的站起身来叫住了她,眼中有粼粼的水光。她咬了咬牙:
“我答应你。”
让她去嫁给一个缠绵病榻的侯爷冲喜,不如一死。为了避开这门婚事,她情愿一搏。
***
转眼已是来年八月,草木茂深,虫鸟喧闹。
陆令晚将屋里所有的人都清退了出去,一人独自坐在妆台前,将那闭合已久的妆奁打开。
因着她守母丧的缘故,这妆奁已有近两年的时间不曾打开。她苍白的指尖探到妆奁内取出螺子黛,对着镜子细细的描摹。
按着大端朝的法理,母丧要守孝三年,实际折合起来是二十七个月。按理守丧期间,常日里穿着素色衣服,并不能浓妆艳抹,但今日的陆令晚似乎并不顾忌这些。
一套妆化下来,镜中之人口脂鲜艳,□□细细在面上晕开,双眼双眉画的细致。她将身上层层素白的衣裳卸下来,而是穿上了一套正红色的里衣中衣,最后才重新在外头套上了素白的孝服。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苦涩又荒谬。
往颈间一摸,将柳氏留给她的玉坠子握在手心里,死死的咬着牙闭着眼,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出来。
“娘,对不起,晚儿来不及给你守完孝了。”
她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我知道的……娘,这是条死胡同,您要是还在,一定不会让我往里走。可是娘啊,我就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就是不甘心,白白的让人欺负成这样,末了了,还要凤冠霞帔,扮着笑脸嫁给他,我做不到......我也要让他尝尝,牙都要咬碎了的滋味儿......”
泪水一滴一滴砸在妆奁上,她抬手,将脸颊摸干净,又拿了粉细细地补着……
***
盛夏的天儿到底长一些,眼下时辰尚早,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来。
齐昭南一行此时刚出了保定府,瞧着身后一众士兵面皆有疲惫之色,便一摆手翻身下了马。
已是连夜赶了一路,想也不差这个把时辰,便吩咐士兵安顿好囚车,指了个凉茶棚歇歇脚。一碗甘爽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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