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午,太阳还没落到海平线下的时候,天边的圆月就已经出来了,而在完全入夜之后,月亮的光芒比以往都要明亮得多,洒下一片冷光,将所有的一切都照得明明白白。
“我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清楚的月亮了。”阿涟的视线追逐活跃起来的夜雀们,感慨地说道。
长留也跟着望向天空:“以后会好起来的。”
他转头,想看一眼燕遥知怎么样了,却惊悚地发现麻布团团已经从角落里消失,长留再顾不得别的了,蹭地一下站起来:“燕?”
“怎么了,燕去哪里了?”阿涟也着急起来。
长留绷紧了神经。
就在这时,一粒小石子掉在他脚尖。
长留“诶?”了一声,抬头往一间石屋的顶上看去。
黑发依旧略显蓬松的年轻人满脸疲倦,双眼中的赤红也没先前那么鲜艳,燕遥知脱下麻袍,赤着上身,沐浴月光。
在地上的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又不见了。”长留双手叉腰,语气带着点埋怨的意味,“吓死我了。”
月光的照射下,燕遥知石膏一样死白的身躯被度上一层莹润的淡光,这让他看起来没有白天时那么阴郁了,只不过整个人依旧是懒洋洋的模样,嘴巴紧紧闭着,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确定了燕遥知没有跑远,两人才重新坐回火堆边上。
长留从行囊里翻出肉干,阿涟将其插在鱼叉上,放到火焰旁边烘烤。
燕遥知翻了个身,滚到石屋屋顶边缘,垂着一只手,另一只手立起来撑着下巴,默默地盯着开始烤肉干吃的两人。
月光里的不知名能量正缓缓渗进他的身体里,这没法给他带来饱腹感,却能提供足够他日常活动的能量——要是真的只能通过吸食人身上的生机来保持身体活力的话,他就算再怎么不愿意饮用人血,也没办法了。
饮用人血,吸食生机等同于杀人。
除了若木这种觉醒自然天赋,生机充沛的人,寻常的部落民被啃了只有死路一条。
毕竟,人也好,其他的生灵也罢,他们固存的生机就那么多,生机散完了,命也就没了。
甚至连生机格外充足的若木也是......会死的。
燕遥知的视线太过明显,阿涟被他盯得不太好意思了,抬起手里的鱼叉:“燕饿了吗?马上就能吃了。”
燕遥知其实正发着呆,听她这么一问,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回应,他点头的模样十分乖巧,阿涟噗嗤地笑出声:“肉干还有得是呢,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