睹。
沈月溪低着头,轻声问道:“你怎成了他家逃奴了?”
“我不是。”裴衍洲急急否认,只要逃出如意坊,他便不怕陆续。
他是与如意坊签了生死契不假,只是他大字识得少,怕姚掌柜使诈,故当初画押的时候便做了手脚,用一块猪皮制了手套套在手上,伪造了手印。即便如意坊告到官府,那生死契上的手印却是与他本人根本对不上。
沈月溪点点头,朝陆续说道:“我识得他,他不是你家逃奴。”
转身便要带裴衍洲离去。
陆续阴恻恻地使了手势,硬是让赌坊打手拦住了沈月溪的去路,他朝姚掌柜使了个眼色,姚掌柜便从怀中掏出一张契约来,道:“他自己签了卖身契,不论生死皆是陆家奴。还请沈娘子莫要插手我卫国公府的事。”
如意坊是陆家的私产,而签生死契的时候,姚掌柜也是看人下碟,他知晓裴衍洲是乞儿出身定认不得字,便将生死契换成了卖身契,如此裴衍洲便将终身为如意坊的奴仆,一直打下去或者死在生死场上都好说,但若是想要离开如意坊便没有那么简单了。
沈月溪握了一下拳头,“拿于我看看。”
姚掌柜略微犹豫。
陆续只觉得眼前这规矩的贵女耍不出什么花样,傲慢地朝他点点头,让他将那卖身契递上前给沈月溪看,好堵住她的嘴。
一贯软绵的娘子仔仔细细地看着卖身契上的每一个字,却是趁着姚掌柜一个不注意便将那卖身契夺了过来,迅速撕了个干净,末了还将纸屑放入自己的袖中!
“你!”陆续万没有想到口碑甚佳的沈家小娘子会干出这等无赖之事。
“我、我什么我!”
既然与陆续起了冲突,沈月溪只想着绝不能丢汾东沈家的脸面,索性将心一横,用恶狠狠的口吻说道:“我都说了我识得他,他不是你家逃奴。若是陆郎君定要惹我沈家,我自会叫我阿耶为我讨公道。”
小娘子努力装出凶狠的模样,却不知自己努力瞪大的杏眼又圆又亮,更显可爱,只看得裴衍洲藏于血渍下的嘴角忍不住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