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走去。
因着裴衍洲装病,这大半个月来皆是在屋内处理要务, 故而外间的书桌上摆了不少来各地呈上来的奏疏,还有一些兵书、舆图。
沈月溪坐在那里, 仔细看着裴衍洲的字迹, 男子的字苍劲有力, 自有方遒,全然看不出他识字读书连三年的光景都不到。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描摹过裴衍洲的字迹,又将目光转到摞在一边的兵书上, 第一本便是她曾经翻过的《孙子兵法》,她没什么兴趣地跳过去, 往下又翻了翻, 压在最底下的是一本《吕氏春秋》。
沈月溪来了点兴致, 抽出那本《吕氏春秋》翻开一页,第一页竟是一张袒胸露臂的仕女图。
她不由一怔,想不明白《吕氏春秋》怎会有如此奔放的描图,好奇之下,她又翻了第二页——
沈月溪猛地瞪大了眼睛,一张粉白的脸涨得通红,手指慌乱地合上书本,心中万分气恼,好你个裴衍洲!看着一本正经的模样,竟拿着《吕氏春秋》的面裹着避火图的芯,还光明正大地摆在书桌之上!
也不知道平时他整日捧在手里的是什么书!
沈月溪在心底暗暗唾弃,只是她到底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嫁妆箱底也压着几本学习闺房之乐的避火图。
脸上火热过后,她不免轻咳了两声,看了一眼紧闭着的门口,又做贼一般地打开那本《吕氏春秋》,里面的避火图倒是比她嫁妆箱里的那几本更大胆新鲜些,看得她颇为震惊,甚至还有不少女子坐在上面的——
怪不得裴衍洲提了好几次,让她主动坐在上面,她又羞又恼,却又难忍好奇地看完了全本,看得她的脸越发殷红起来,竟在这初冬寒夜里浑身发热,忍不住推开窗户透气。
窗户轻启时,透窗而来的寒意叫沈月溪瑟缩了一下,又不禁抬头望天,夜半雨歇,天上的乌云已经散去,余下几缕云雾缭绕。
凉月似弓,光影婆娑,也不知共处一轮弯月下的裴衍洲如今在何处……
她忽地想起,前世那些关于裴衍洲的传说,传说中的叛军首领杀人如麻,冷血无情,以至于她初见裴衍洲时吓得瑟瑟发抖,可今生在一起久了,她似乎再难想起那时的害怕了——
裴衍洲的刀很快,杀人也确实不眨眼,可她却知道,若是他的刀不够快,那么倒下去的人便会是他,是这一方的百姓。而那在他人面前冷得像冬日石头的男子同她在一起时,却会为她煮长寿面、刻玉佩,还会亲她的脚背……
沈月溪好不容降下去的火热又蹿了上来,烧得她一张脸蛋红如枫叶。她轻拍了一下面颊,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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