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珮摔碎了。
简雁容舍不得赔偿银子,于是被程秀之带回侍郎府为奴偿债。
三醉楼与一般酒楼大是不同,墙上雕镌饰画穷极技巧,地上铺着厚厚的团花地毯,离地面半臂高的地台上置厚厚的五色锦盘金彩绣坐垫,一色胡桃木矮桌,诺大的一层楼只有十数张桌位,每个桌位之间至少离得五步远,甚是雅致清幽。
简雁容来的不是时候,三醉楼客满了,身边有空位的只有临窗的一位男子。
男子脸朝窗外,看不清眉目,年约弱冠,内里一件莲青锦衣,外罩月白束身袍,袖口处用莲青色银丝边纹束袖收紧,干净利落,同色绣出水莲腰带,足蹬白缎滚云纹薄底靴,观之但觉锉锵明丽,清润翩然,绝好一幅悠然如云美男图。
跟这么一个人同座细品梅花酿,想必别有一番滋味。
简雁容微微一笑抬步走了过去。
第四回
简老爹在家中大部份时间都在帐房算帐。
远远便听到算盘珠子叮铛响,简雁容撇嘴不已。
“爹,不用算了,算的再多次,帐面盈利也不可能多出几两来。”
“你懂什么,不仔细点,伙计和掌柜会混水摸鱼。”简老爹怒,瞥了推门而入的简雁容一眼继续算帐,算盘珠子拔到一半又停下,眉开眼笑道:“雁容,还是你有主意,自从卖曼卿公子的话本,书肆盈利比以前还高,这一个月就赚了一百两了。”
“才一百两而已,爹,我有个主意,可以让书肆又赚一笔。”
“什么主意?”简老爹目光灼灼,看金子似盯简雁容。
“程秀之在查金陵公子的底细,咱们可以……”简雁容压低声音说出打算。
“妙极!”简老爹击掌叫好,满面红光,末了,忧心忡忡看简雁容,“怕不怕被程秀之发现?”
老爹总算重视银子之外重视自己一下了,简雁容心生感动,差点就淌下泪来。
“被程秀之发现,你就不能在侍郎府呆下去,就拿不到第一手资料写不出话本了。”简老爹接着道。
简雁容的心瞬间碎成一地的碎片。
太天真了,居然以为老爹除了银子还会重视别的。
“只是为奴一年时间太短了,没呆在他身边,话本就没法写了。”简老爹继续朝简雁容捅刀子。
简雁容除了流泪,心开始滴血。
“程侍郎真是好人,你打碎他价值一千两银子的玉珮,居然只让你为奴一年偿债。”
应该为奴三年五年十年的,简老爹惋惜不已。
简雁容掩面泪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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