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追随师父西行,路途遥远艰辛,但我心中却无比安宁,每一步都走得踏踏实实。”
她也没想到从前那么娇气的自己竟然这么能吃苦,今天过雪山的时候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快凉了,好几次她都快坚持不住,却还是咬着牙向前。她不想停下来,或许是不甘心,好不容易从李洵的阴影里逃出来,她还不想这么快就埋骨雪山。
静安法师静静地听着她的话,她不清楚傅娇从前经历过什么。但她是她这么多年见过的人中最具慧根的,最难得的是她踏实肯学,聪明加上勤奋,若是潜心修行,日后或许能比她更有成就。
她就怕她心不定,年轻女子很难静下心来参会枯燥的佛法。她在傅娇手心写下一串梵语,傅娇抬眸,看到她会心的笑蕴在眼底,问:“这是什么?”
“梵文,翻译到汉文里是小乘的意思。”
傅娇眨眨眼。
静安法师又说:“小乘度己,大乘度人。了尘,你很有慧根,年纪轻轻就了生死、离贪爱,达到了自我修行的最高境界、假日时日,你必定凭借一身之力,度化更多的人,像你曾跟我说的那样,度一切世间苦厄,能成为大魏国最伟大的法师。”
傅娇却摇头,两眼盯着微微摇曳的灯火:“我跟随师父乃是无奈之举,不敢奢望能有大建树。只不过欲报师父救命之恩一二,能于世间立足而已。度世间苦厄,要如何度呢?”
“我出家的原因更简单。”静安法师淡淡一笑:“我家中贫穷,幼年时迦南寺中招弟子,父亲把我送到寺庙中换了两斗米。我到寺中之后,得尊师授真经,那时我还不懂佛偈之意,因为出类拔萃的记忆力,背会许多生涩难懂的经文,师父说我有慧根,便将我带在身边亲自传授经典。我精通佛法,却不知学佛有什么用,此生一直追随尊师步伐,他让我诵经我便诵经,他让我传道我便传道,他让我救人我便救人。他死了,我秉承他的遗愿前往吐蕃求经,如是而已。世人都说我的尊师是得道高僧,朝廷甚至供奉他的舍利骨于宝兴国寺,但其实他也时常困惑,究竟要如何才能度人间苦厄。尊师都不能解答的问题,我更不能,你只能自己去寻找答案。”
傅娇柔声说:“既然师父也不能解答我的困惑,那便留待日后再论吧。”
第二年春末的时候,她们在甘宁救了一个拜佛者。他晕倒在群山间,发现他的时候他在山崖间,身上都快被晒掉一层皮,却又浑身冰冷。
春生给他喂了水,把他带到马车里休息,过了很久他才醒过来。他汉话说得不太利索,幸亏傅娇开始学藏文,和他一番交流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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