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说,殿下和您都需要静养,宫内大臣便做主让将殿下安置在前廷的内室里了。至于叁王子殿下…..也被人安置了。”
琴罗顿了顿,说得委婉。
你依稀记得过去那一次,你醒来后便发了疯似的要找晏休。
迦桑不知怎的一天天非要牢牢看管你,他竟然怨你惦记晏休,要你不许再想他。
你骂他,和他纠缠,在他怀里痛哭,哭得昏死过去,又挣扎着从噩梦醒来。
琴罗以为你担心迦桑,还要继续说一下他的情况,没想到你打断了她,转而说,“我想去前院里坐一坐。”
当下正是午后,阳光暖软温柔,和风吹拂,朝露花还开着,一切平静得不真实。
你的寝殿总是这样,无论外头兵荒马乱,哭声连天,这里总是安然静谧。就连迦桑杀了人后,也会将血气洗干净再来见你。
这是他给你造的一方迷梦。
琴罗命人将椅子搬到树下,又垫上了软垫,让你舒舒服服地坐着。
你双手交迭,静静看着院子里的景象,目光由远及近,最后落在了你的脚尖上。
“那一日,文家闯进来的那个人,就是死在这里。”
琴罗为你斟茶的手一顿,连忙说道,“不愉快的事,您不要放在心上。”
“我从前不知道那人受的刑有多痛,便只觉得可怕吓人罢了。”
琴罗笑笑,“自然是吓人,我也做了许多天噩梦呢。”
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喃喃道,“不,我现在知道那究竟有多痛了,只觉得他可怜。”
不止是皮肉之痛。那个文家人,眼见自己亲人惨死,又受百般酷刑,身心之煎熬,你当时也没想到自己在之后竟然也会尝了个遍。
从前,我总是装聋作哑。你轻声说,“好像装作看不见,便能不知道迦桑殿下从不把他人当作人。”
琴罗吓得脸都白了,“可不能这么说,要惹殿下生气的,无论殿下对其他人如何,他对您总是周到的呀。”
你摇摇头,仿佛在自言自语。
“我以为自己是他的妻子,便可得到一些优待,但左右对他而言,我终究也不过是个玩意儿。”
一只蝴蝶轻巧地落在了朝露花上,扇动着漂亮的翅膀。
你凝视着那只蝴蝶。
你之于迦桑,就像那只蝴蝶。
放在眼里很美,放在心上很轻,生死都随他的意。
可是......
如今重来一次,这场惨烈的算计却变了味道。
迦桑狠毒,晏休——他也不再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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