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莫要逾矩。”
她叉起腰,模仿沈墟平直淡漠的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沈墟也不禁莞尔。
他这一笑,宛如石破天惊,殷霓一时看得痴了,没言语,待她反应过来,蹦起来差点崴到脚:“你笑了?你竟笑了!真是活得时间长了什么稀罕事儿也能被本女侠撞见。”
“你也不过年前才满十八。”沈墟无奈地提醒。
“十八年也很长了。”殷霓幽怨地叹气,“若是放在寻常人家,十八岁的女儿家早就出阁了,这会儿估计孩子都抱俩了。”
沈墟:“江湖儿女自是不同。”
“有什么不同?我们是习武之人,又不是尼姑和尚牛鼻子老道,剑阁也不是什么寺庙道观,却自古以来禁谈风月。你说说,这是什么理?放眼望去,江湖上那么多门派,隔三差五的就有喜讯传出,什么海沙帮的帮主娶了青衣楼二楼主,什么崆峒派首座大弟子与师妹喜结连理,只咱们剑阁,遗世独立,千年万年就只有出份子钱的命!”殷霓撅起嘴,忿忿不平,“要我说,这臭规矩就得改改,习武之人最是率直爽快,喜欢便是喜欢,想喝酒就要喝酒,若是喜欢得要命、想喝酒想喝得要命,却还要藏在心里憋着忍着,算什么英雄好汉?”
“只因剑阁心法至纯至简,非抱元守一心无旁骛者不能有大成。”沈墟搬出那套风不及总在念叨的说辞,“且规定并没说不让你成家,只不过是要你成了亲,就携家眷下山,自行谋生罢了。”
屁话。那又与被逐出师门有什么差别?
殷霓对牛弹琴,在心里把这个木头棒槌骂了至少有一万遍,骂完自觉无趣,无意间瞥见沈墟唇角一片殷红,便伸手去摸:“你这儿怎的破了皮?”
沈墟偏头躲避。
殷霓不想他如此抵触,指尖蜷起,悻悻地缩回手,心想师弟果然长大了,不愿与她亲近了。
许是空气静得太突兀,许是连沈墟自己都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度,他破天荒地解释了一嘴:“是踏雪。”
踏雪是只猫。
一只脾气很不好的猫。
仰仗着掌教爱宠的雄厚背景,门下弟子无有不被它挠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