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角落里分别躺着四具尸体,每具尸体都被枯叶覆盖,腐烂程度并不相同,有些已近白骨,有些只是萎缩发黑,他们显然是被人在不同时刻杀死在这园中,且无人收尸。
看尸体的衣着服色,四人皆是圣教徒。
沈墟走近其中一具最新鲜的尸体,蹲下察看。
一剑封喉,疮如柳叶。
沈墟已猜出杀死他们的是谁,他起身,握紧剑鞘,举步穿过中庭,推开厅门。
门没上闩,昏暗的室内,一切都是一种压抑的灰黑色。
灰色的烟雾,黑色的帷幔,二者缠绕在一起,雾似幔,幔似雾,虚无,充斥了整个混沌封闭的屋宇。
黑色的神龛里不知供奉着哪位神明,黑色蒲团上坐着的人缓缓张开阴冷的眼睛,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居然是你。”
沈墟抱剑而立:“看起来你并不怎么惊讶。”
秦尘绝:“你还没死。”
沈墟:“这点你似乎也不惊讶。”
“因为你还活着,这点天下皆知。而你今日来此,虽然意外,也不奇怪。”秦尘绝青白阴柔的面孔上有一线细窄的亮光轻轻晃动,是他手中锋利无比的柳眉剑,他弯起尖锐的嘴角,嘲讽道,“你与凤隐情深爱笃,此次要助他一臂之力,夺回无上令,也在情理之中。”
沈墟听到一个闻所未闻的物事:“无上令?”
秦尘绝挑眉:“无上令乃我教镇教之物,见无上令如见圣尊,换句话说,没有无上令,凤隐也算不得什么圣教尊主,到现在,他充其量也只是暂居其位。而现在,他心心念念想得到的这枚圣物,就在我屁股底下的蒲团里。”
沈墟没说话,他刚刚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严格说来,他现在与凤隐之间,其实是一种互相利用的关系。
“看见外面的死人了吗?”秦尘绝问。
沈墟目光转冷:“看见了。”
“这些年来,凤隐派来夺取无上令的人,岂止你一个?”秦尘绝嗤笑,“但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有来无回,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墟面无表情:“因为你。”
秦尘绝耸肩,表情应该是在说——显而易见。
沈墟也耸肩:“你以为我是来帮凤隐抢这个什么令的?”
秦尘绝:“难道不是?”
“不是。”沈墟摇头。
秦尘绝奇怪:“那你来做什么?”
沈墟:“我来杀司空逐凤!”
秦尘绝脸色变了又变,然后哈哈大笑两声,只震得尘土飞扬,屋瓦齐动:“你在痴人说梦。”
沈墟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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