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没回话。
院子里两片梧桐叶被风刮得打起旋儿,秦尘绝苦笑:“凤隐,我从来都看不透你。小时候我想不通你为什么放着那么安逸舒服的漂亮废物不当,要去练什么逆行经脉的邪功,长大了我也想不通你为什么非要改弦更张做什么一统江湖的春秋大梦,凤隐,你有病,你还真心实意爱上一个男人。”
说到这里,他青白的脸上挂起尖刻的嘲讽:“他知道你活不长吗?”
凤隐的侧脸掩在房檐投下的阴影里,看不清神情,只是语气很淡:“他没必要知道。”
秦尘绝哼笑:“难不成你想直到临死才告诉他?”
凤隐抬手,点了他伤口附近止血的穴道,半开玩笑道:“哪天我要是死了,你对外宣布死讯时,记得编个像样的理由,就说本尊是意外而亡。”
秦尘绝挑高了细长眉毛,盯着他看了半晌,目光中的力度逐渐增强:“你的身体真的已经坏到了这种程度?”坏到要瞒着藏着,不敢告诉心上人?
凤隐笑吟吟的:“对你来说,这实在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不是么?”
秦尘绝将信将疑:“那姓沈的……”
凤隐:“他已走了。”
不光不敢告知,甚至将人推开?
秦尘绝咕哝:“想不到你还是个痴情种。”
“锃”的一声,凤隐拔出他手边的柳眉剑,架在他脖子上,另一只手摊开了,送到他眼皮子底下:“想死,还是想活,你选。”
秦尘绝瞪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直瞪得眼睛酸疼,终于还是叹口气,一手探入靴中,抽出精铁铸造的令牌,轻轻置于那只手掌掌心。
凤隐接了无上令,掂了掂,撤了剑。
时料峭隆冬,天池圣教逐鹿中原,一统江湖,天下门派尽皆归附,唯万象青云与剑阁三大门派封山闭客,避世不出。
剑阁弃徒沈墟为报师仇,手刃圣姑,圣尊凤隐借刀杀人,兵不血刃整合了教中势力,唯我独尊,之后却过河拆桥,连下三道追杀令,称要活捉沈墟血债血偿,然不得其果。那之后沈墟如同人间蒸发,隐匿江湖,三年不见踪影。
三年间,圣教迅速扩张,如日中天,虽叱咤风云,但并不仗势欺人,横行作恶。这得益于圣尊立下众多门规,对教中弟子强加约束,其执法森严,手段狠辣,威严不可冒犯,是以众教徒行事谨慎,轻易不敢逾矩触怒,正邪两道隔阂日消。更有各门派间遗留的陈年旧怨,圣尊也派遣“安定使”,半强迫半劝说地,使敌对门派间化干戈为玉帛,握手言和。
种种行径,是非难断,没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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