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口径数寸的铜钉,这两钉带出一条铁链做的梯子,往下延伸。张若昀抓着铁链先下去,阿筝跟在后面,两人下到底落地,便到了栈道。
原来,前人沿着悬崖在峭壁上凿孔,插入木梁,上面又铺了木板,搭了一条极长的路,也极窄,狭到宽度只能容纳半个人身。
两人只得侧身而行。
阿筝刚踏上去第一步去摇摇欲坠。感觉整个身子都跟着栈道在一起晃,晃啊晃她就向下看了一眼,立马收回不敢看了。百丈之下,激流险滩。
阿筝再看手侧,栈道上仅搭了一根木栏防护。
“抓着我。”张若昀看出她的为难,伸出手来。阿筝犹豫了一会,伸手抓了。两个人牵着手刚行数步,前头的张若昀突然一个没走稳,身子斜倾差点倒下去。幸亏阿筝及时把他手一攥,腕上用力提了一把:“小心。”她的指尖都触到了他的掌心。
张若昀定身站稳后,凝视了阿筝片刻,阿筝看到他墨黑眸子坚定的光。
两人很快都发现了一个常识:这栈道一旦走起来就几乎不能停,停了就会剧烈摆动,难以保持平衡。
这意味着他们每次歇脚的时间将会很短促,得赶紧走。
起先张若昀和阿筝是埋头赶路,不怎么说话的。
但是到了晚上,夜幕降临,周遭无论是悬崖,扶栏,还是沿江风景,逐渐都变得看不太清。两个人都只能摸着走,上下左右都是漆墨一般,犹如包围在黑暗的空间里。就算屏住呼吸,也只能听到哗啦哗啦的流水声,那是他们脚底下湍急的深江,分分秒秒提醒二人:除了仿佛永陷的黑暗,还有随时迫命的危险。
按理说,一天黑的也就六、七个时辰,但是张若昀和阿筝走了很长时间,天都不见亮。绝望渐渐就在两人身体里蔓延开。
他们都觉到一种恐惧:这路漫长得永远不可能走到头。
是张若昀先开口说的话,他戏谑她:“我到时候助你除了蛊,你可是要报恩的。”
“报恩?你想我怎么报?”阿筝不由问他:“张将军有什么未了的愿望呢?”
张若昀笑得像兴口开河:“天下。”
“哈——”阿筝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打趣他道:“难不成我还执鞍蹬马,一路追随将军助你打下这天下?”她左手是抓着张若昀的,说这话的时候右手禁不住就抬起来划了圈,她的目光也不自觉跟着自己的手势走,抬头正好看见夜幕中的月亮和仅有的几颗星辰,稀疏而闪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