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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若昀疾走至帐门前,却突然无比害怕起来,抬起的手滞了动作。数秒后,手一扯带着风掀开了帐帘。
看见倚帐而坐的少女的那一刻,张若昀的双眸瞬间变成赤红。
他看见成羡羽全身赤}裸,眼神呆滞,下}身鲜血自大腿内侧流下,似雪白灯罩上的数株梅花。身上亦有多处伤痕,令人一见便知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张若昀旋即解下红火狐裘,又解下自己的披风,先用披风裹住成羡羽,又替其外罩狐裘,自下巴以下,从脖子到那双冻得通红的赤足,全都包进狐裘,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裹的时候他觉得她的四肢柔软得异常古怪,便伸手在她脉上一捏,探得成羡羽经脉俱断。
她满脸的惘然,喃喃自语:“大哥……坏人,有五个。”
“嗯。”张若昀忽然觉得不知所措,只会不住地点头:“大哥一个都不会放过。”他的面容因为激动而扭曲,浑身上下都是狠戾:“我会让他们全部死得很难看!”又柔声哄她:“我们先回家。”说着一手扣住成羡羽的双腿,一手紧搂她的肩膀将她抱起。
天色暝迷,寒冷寂寥,天地仿佛都陷入无尽的深渊。
走着走着,成羡羽安安静静地说:“大哥我想就这样闭了眼睛。”
“别,小羽你一定要撑住。”张若昀激动得冲口而出:“我们说话,就像过栈道那时候说话!”
成羡羽似乎想点头,可是却点不了,她听他的,说话。她说:“我叫成羡羽。”
“我叫张若昀,字子曜。”他全力以赴找话:“真姓上官。”
“我们家就剩我和植弟了。”
“对,所以你要更加珍惜,好好活着。”成羡羽思维跳跃很快,张若昀就一直顺着她说。
听到这句话,成羡羽的嘴角漾起微微的弧度:“我在崖下得救的时候也跟自己这样说过,既然没死,就要好好活着。那一天,是我的十四岁生日,大哥我跟你说过的……”
“是,你跟我说过的。”张若昀用脸颊摩挲她的脸颊,触及间摩挲得他自己也是一片凄凉。
“冬天天亮得晚,大哥,你听……”张若昀顺着成羡羽虚弱的声音,和她一起聆听:远处若即若离传来打更的钟声,铛——铛——铛——铛——
“四更了。”她说“是第七天。”说着极尽全力绽放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今天我要过十五岁生日。”
张若昀的泪往眼眶涌出,顷刻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