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好,让你颠三倒四的。”
陆西陵抬眼看了看爷爷,“您当我瞧不出,您也不是真讨厌她这个人,您只是讨厌她的出身。”
“你又知道了。”
陆西陵将报纸一合,叠了叠,重新放回到床头柜上,“她说我担心您担心得不得了,这话不假。您不知道,昨晚上我接到陆笙的电话,说您摔了,我是什么心情。说句难听的,到了您这个年纪,这一摔说不准就是最后一摔。”
“听明白了,你就是盼我早死。”
“我也听明白了,您反正是不怕我们难过。”
陆爷爷一顿,看向他。
陆西陵神情平静,“我爸去世的时候,您跟他心结还没解开,我不信您现在不觉得耿耿于怀。”
陆爷爷不做声。
实则,自陆颉生和凌雪梅相继去世以后,爷孙两人就几乎没有真正交心过了。
今天陆西陵姿态放得低,而他自己摔了一跤,确实心有余悸。
要真这么一摔不起,他也难瞑目。
这会儿说不上是不是互相坦诚的最好的时机,但真要有心去找什么时机,又未免落于刻意。
便没再说什么,由着陆西陵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您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陆西陵平声说道,“真正间接害死我爸的,其实是您自己。如果不是您一直咄咄相逼,他不会带着我妈离开南城。”
“你是在怪我?”陆爷爷拧眉。
“我不该怪您?”陆西陵看向他,“你一直只记得你失去了儿子,但从没想过,我是失去了父母。”
这坦荡磊落的对峙目光,让陆爷爷一时未敢作声。
而陆西陵移开了视线,继续不疾不徐道:“您是长辈,但长辈不代表绝对正确的权威。我不是来跟您吵架的,我只是想跟您把话讲清楚。您愿不愿意听我无所谓,我只想您百年之后,我想起这件事不觉得遗憾,不跟您一样至今耿耿于怀。”
陆爷爷等他继续说。
“我不认同您对我妈的态度,但我也不执着让您承认,您确实做错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局限,可能怨恨我妈,能让您心里好受点。一度我也是这么做的。”
陆爷爷心头一震。
因为陆西陵一针见血地戳中了他最大的心魔。
“……但她确实是整件事里最无辜的人。没有她,就没有我,没有陆笙。我希望您至少念及这一点,往后不要在我面前侮辱她。”陆西陵语气依然平静,因为这些话,自上回看过夏郁青的日记以后,他就一直在思考。
陆爷爷更加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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