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珠怀中哭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对。不过只是个梦,做不得真。”
她的玉郎,自小就对她格外好,旁的姑娘看也不看一眼。
他从来舍不得让她哭,让她失望,更舍不得让她受伤。
他是谦谦君子,最为重诺,答应的事情绝不会失言。
怎么可能会另娶他人?
魏玉离京之前对她说过,他早晚都会回来的,让她务必一定要等他,等他回来就娶她过门。
她会等的,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她也会等。
南欢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冲王凤珠笑道:“奶娘,没准这是个好兆头呢。我好久没有梦到玉郎了。他一般两三个月给我寄一份信,我都半年没收到信了。说不准他是马上要回来了。”
王凤珠眼中仍是担忧,面上却跟着笑。
“对。这是个好兆头。”
她起身推开被子,赤脚踩在粗糙的石土地,冰的她整个人一激灵。
王凤珠匆忙拿来布鞋,“小姐,如今不同往昔,使不得光着脚,您得穿鞋了。”
从前南欢在家中时,父母为了她花大手笔专门修了一座小院,院中布景栽种奇花异草,房中摆设器皿有多名贵不必说,就连铺地的砖石也是最上等的金砖,质地细密坚实,冬暖夏凉。
因南欢喜欢光着脚在屋中行走,卧房更是一应铺上了四棱白梅毯,三日由婢女一换。
眼下南欢所居的房舍,连带前院的酒舍算上也不及她的卧房大,更不要提还与倡肆为邻。
偏偏这样的陋室,南欢却住的甘之如饴。
此地是京城最繁华的所在,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若要说什么人走过最远的路,见过最多的人,消息最为灵通,自然是那些走南闯北的商人。
商人卑贱,他们进不了高门府邸,却大多愿意来倡肆酒舍一醉。
她在这地方开一间小小的酒舍,五年间,风雨无阻的开店,就为了向那些远来的客商问一句可曾见过墙上的挂着那张画上的人。
王凤珠心中疼惜,开口劝道:“小姐。时间还早,不如再睡一会儿。身体为重。”
南欢披上衣服走到桌边,拿出一卷画纸,“奶妈。辛苦你帮我磨墨。我想再画一张玉郎的小像。”
太阳刚爬上地平线,一条街静悄悄的,酒舍的大门从里推开。
南欢拿着几卷画,一张张将街角被雨水浸湿泡的笔墨晕开的小像揭下来贴上新的。
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从倡肆中走出来,迎面撞上南欢,他笑道:“哟。你是哪个倡肆的丫头?怪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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