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初醒之时她恍恍惚惚,感觉如若隔世,身边没有小姐、没有三十三、没有小石头、没有凤栖木、没有其他人,只有她自己。等到她看到来时马车上那副盛着公孙嬋尸身的棺木时,她才溃然大哭。
她孤伶伶地带着棺木驾车回凝月城,近三个月的路程,没有遇险、没有困难、一路平顺,竟连尸体也没有腐坏。她知道,是已经封神的凤栖木庇祐她的,可是她不知该不该感谢他。她没有办法感谢他。
憔悴地回到公孙府,面对翘首盼女归来的公孙夫妇,她跪在他们面前痛哭,断断续续地道出一切经歷和真相,悲凄地看着公孙老爷沉默地老泪纵横,心痛地看着夫人慟至昏厥。公孙府里愁云惨雾,又成了凝月城的茶馀话题,数月不消。
小苍蝇想起茶亭小二,心想他和三十三交情匪浅,自该知会他一声。她思量着该怎么解释三十三的情况,不知小二哥知情多少,最后略去三十三是蜘蛛精一事,只说他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小二哥慨然喟叹,静默未语。过几天她陪公孙夫人往月灵庙上香时,路过茶亭却不见小二哥身影,老闆说他离开了,浪跡天涯去了。
小苍蝇看着古朴的城墙,半年之间凝月城无甚变化,可怎么她的生命却就此剧变了呢?
半年之后,时逢仲夏,城北相思林里满山青翠,艳阳冶花,花丛中蜂蝶繚乱,满目皆是自在逍遥的生命,一派生机盎然。小苍蝇独坐在飞天鞦韆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场夏日荣景。
世事瞬息万变,眨眼沧海桑田,而今没有了在鞦韆上飞的人,也没有了使鞦韆飞的人。曾经的画面,都只能从回忆里去找了。
身后窸窣有声,有人踏荫而来,她心一颤,转头望去,那人有若一片纯净白云降在山头,向她靠近,来到她身旁同坐于鞦迁之上。
那是一名外貌约十八、九岁的少年,短发如云般柔软,衣衫似雪般洁白,圆眼如溪中莹石般明亮,脸蛋如闺阁女孩般清新俊秀。然而他身上却长了一道浅红淡褐的弯曲纹路──并非外伤,而是自内而外长出来的,浮在他粉润的肌肤底下,像一道从头劈到脚的惊雷,也像一条由北裂至南的堑壕,使他完美的外表添了一笔令人为之惊愕的不完美,一如那只白玉手环。
小苍蝇轻抚小石头脸颊,拧着心只是泪眼模糊。梦中的凤栖木说,小石头替她挡下的那一击已然重创小石头玉鐲本体,因伤在内不在外,本体未毁,所以他还能现形,但却影响了物寿;物灵外在受到本体存馀寿命的影响,因此他灵身外观长了数岁,不再如孩童一般。
小石头敛眉低声道:「我变成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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