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只道当年讨伐高丽是风尘苦旅,听闻公爷说起旧日趣事,才知道战场上也有这般奇闻,确实令晚辈大开眼界。”朱霁一双眼眸中满是崇敬之情,言辞也十分由衷。
荣恩公面带笑容,感叹道:“这番过往,也只有世子这样十二三岁就上过战场的人,能听得出个中玄机。我若是对自己的儿孙说起,恐怕就算说得再清楚,他们也百思莫辩。”
朱霁也领受了荣恩公的恭维,谦逊道:“能得到公爷首肯,孔阳不胜荣幸。”
沈书云纳罕地看着这两人,思忖难道这就是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纵然是处在不同的时局立场,也能因彼此各有伏虎降龙之能,就可以互相欣赏,对坐而笑?
她不解的视线从两人扫至棋桌,看到了上面除了棋子,还有一张崭新的交钞。
见沈书云疑惑,荣恩公便解释道:“京畿西北遭了水灾,安王世子也心系黎民百姓,他拿来了体己,委托咱们府上捐赠给灾民。”
荣恩公笑意盈盈地将那张交钞递给沈书云,嘱咐道:“你拿去给子峻,明日让他带去衙门。”
朱霁也对沈书云微笑,很谦和温润地说:“本来,圣人只命京中勋贵按照官衔募集善款,不牵涉在下,不过既然我人在京中,又见沈公亦是对救灾倾囊相授,于是也想表一表心意。”
沈书云心道原来如此:祖父是个性情中人,即便是如朱霁这样一身反骨的乱臣贼子,只要做的是有益于家国天下的好事,他也能与之笑谈畅饮,下盘棋也就不足为奇。
也的确,无论如何能自掏腰包捐钱赈灾,这是大好事。但是沈书云看到朱霁那张虽然英俊倜傥但却矫言伪行的面孔,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想了想,便也温柔了神色,对荣恩公道:“安王世子宅心仁厚,着实令人敬佩。只是世子贵为宗室子弟,通过咱们家捐钱不合适。按道理,这笔善款应当由安王府委派进京的内监呈送内务府,圣人知会以后,再交由户部处置。”
沈书云目光灼灼地看着那张交钞,仿佛能用眼神在上面烧个窟窿,又带着不满和嫌恶扫了一眼朱霁那双睫毛如羽的眼眸。
荣恩公恍然,也是这么个道理,便对朱霁道:“有道理。瞧瞧,老夫只顾着高兴,却忘了朝廷办事向来讲究个繁文缛节的规程,吾一介武夫,这上头还真比不过云娘子有法度。”
朱霁看着沈书云那张带着微微的嗔怒又伪装克制的娇俏容颜,片刻间有一些出神,听闻荣恩公的话,便应承道:“的确,沈大姑娘处事端方,倒总是我乱了方寸。”
沈书云听到他说“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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