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支摘窗外的候鸟。已经是暮秋时节,似乎是东宫最后一只候鸟,也要离开京师,往更南方去了。
“陛下,应当是允诺放沈雷一马了吧?”良久,沈书云才将视线从鸟鹊飞走的枝头上回过神来,再度落在朱霁身上。
朱霁点点头,道:“我本来将他私藏在京郊一处院落,等时局转圜,再放他离开,如今父皇已经有了默契,便可以择日让他重获自由,只是京中认识他的人太多,还需要远走他乡为好。毕竟曾经是赵世康麾下的逆贼。”
听到“逆贼”两个字,沈书云心中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又被牵动起来。
朱霁双手扶住她有些颤抖的肩膀道:“这世界就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云娘,你不会不懂。”
他的言辞中有一份耐心的规劝和解释,但也让沈书云听出了胜利者的骄矜。
是啊,应当是享受胜利的时候了。
无论是高高在上,日后唾手可得的宝座,还是大权在握,众人跪拜的朝贺,甚至包括沈书云自己,都是朱霁父子胜利后的嘉奖。
他们提着脑袋造反的,也算是筚路蓝缕,来之不易。在历史上的帝王之家,父子情谊可以达到朱霁与朱枋这样,即便也充斥着算计和防备,但也已经不算太差。
她的受辱不过是朱枋在叮嘱儿子,作为孤家寡人,不可以沉迷于任何会成为自己弱点的事。甚至,她猜想到了朱枋会以沈雷作为一个台阶,不至于父子反目。
显然,对于这个交换,朱霁是满意的,只是他的底线是沈书云不可以再受到任何伤害。
这是他作为储君,能做到的极限,沈书云生在京师高门世家,自然了解其中的道理。
但是说不出来为何,她心中的感受却不仅仅是委屈,而是一种悲凉。
觉察到了沈书云的不对劲,朱霁还以为她是因为白日里被冒犯而难受,于是唤四宝:“去把昭华那个贱婢的皮剥了,就在近日她去过的侍女院。谁若是求情,便一起受刑。”
朱霁说得风轻云淡,仿佛是碾死一只蚂蚁,却让沈书云悲凉之感更胜一筹。
她没有理会朱霁的发令,只是提起了裙子,跟上了四宝前去处置昭华的步伐,对四宝说:“等一等,我也去。”
朱霁上前拖住她:“你还要救她不成?她对你敌意已久,其实就是忘了自己奴婢的本分。”
沈书云将他拖住自己的手轻轻拨开,对朱霁微微一笑,说了一句戳了他心坎的话:“若是近日因我而让她惨死,便也是忘了我奴婢的本分。”
语罢,沈书云提着裙子去追四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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