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玉实话实说:“我没有学过针灸之法。”
“嗯?”老大夫语气疑惑,手上的动作却很稳,“你没学过就敢给人下针?这不是儿戏吗?”
“当时是逼不得已。”涂虞推门进来,见不得别人指责随玉, 立刻开口替他解释。
“我是照着我师父的手札上做的。”随玉的手在自己的衣角上轻轻地蹭了蹭。
“你师父?你师从何人?手札能否让老夫一观?”
“大夫您还是先施针吧, 等施完针我再给您看?”随玉实在是觉得这位大夫一点不专心,明明手里还在给林牧青扎针, 还能分心出来跟他聊天。
“好好好, 你这个小哥儿, 还挺心疼自己夫君。”
随玉被他说得脸一红, 低下头去两只手绞衣服, 林牧青倒是心花怒放, 连扎针那一点痛都忽略了。
涂虞只是翻了个白眼,抱着手臂看着两个脸红的人,明明已经成亲那么久了,还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搞得面红耳赤,哪像他当年,从来不知道害羞为何物。
等大夫施完针,又写下了药方让小二去抓药之后,他居然还记得要看手札这件事,随玉只能木着脸,把向阿么交给他的手札递给大夫。
“放心,我不白看你的,你这诊金我就不收了。”他摸着胡子,看着这手札,越看就越心惊,“小哥儿,你的师父是不是叫方明觉?”
随玉摇头:“不是,他姓向。”
“向,向,他的夫郎,就叫向净。”那大夫立刻反应过来,“你认识向净,不认识方明觉吗?”
随玉一头雾水,其实他连向阿么的名字都不知道,一边的涂虞却是心脏狠狠地跳了一拍,方明觉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那是爹爹找了这么多年的曾经太医院的院首,他年纪轻轻就已经做到了太医院院首的位置,却在一年之后就离开了太医院,去云游四海,从那以后开始就再也没有踏足过京城,甚至连一点音信都没有了。
“他们夫夫云游到这里,我那时还是个药铺的学徒,药铺的大夫给一家穷苦的人开了很贵的要,方先生看不下去,直接训斥了那个大夫,又给那家人看了诊。方先生可能是觉得我和他的眼缘,在遂州住了一个月,教我医术,又给我留了很多方先生的手札。”
涂虞的手有些颤抖,当年随旌受那么重的伤,倾尽整个太医院的力量也只是保住了他的一条命,当时太医院说,要是方院首还在的话,一定能治好他。
父亲花了很多力气去找他,可就像是大海捞针,这个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慢慢地他们也都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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