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不去守陵,要死,也要死在东宫。”
谢元祐惊讶地睁大眼睛。
王氏深吸口气,“有一点你说的对,十七叔睚眦必报,你当众戳穿他的身世,他能不恼,能不恨你,能不想方设法折辱你?巩义皇陵是不远,可官家还会庇佑你吗?你可是差点要了官家的命!”
“今儿韩斌看着我,就像在看一只虫子。我知道那些人,为了奉迎上头什么都做得出来,肯定变着法儿地作践我。”谢元祐嘴唇发白,“以后的日子,恐怕比死了还难。”
王氏嘴角翘起,说不清是嘲讽,还是苦笑,“那些押送我们的差吏,他们看我的眼神……简直叫人恶心!”
“我是不会走的,你,随便吧。”王氏从灯笼里拿出蜡烛,依次点燃了幔子、帐子、帘子,昂然坐在火焰中,火光熊熊,映得她的脸通红。
难道自己还不如一个女人?
谢元祐陡然生出一股豪气,立时翻出太子冠服穿上,挨着王氏坐下,“我偏不要谢景明掌握我的生死,我是堂堂嫡长子,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是天潢贵胄,龙子凤孙,怎能凭那一把子杂种们作践!”
王氏依偎在他怀中,眼中含泪,嘴角却笑得很甜,“你总算男人了一回。”
谢元祐亲亲王氏的鬓角,“可惜连累了你。”
“生同衾,死同穴。”王氏喃喃道,“殿下,其实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
谢元祐怔楞了下,随即更紧地抱住她,低下头,眼泪落在她的头发上。
对不起,我该对你更好一点。
火光跳着,爬着,借着风势飞快舔舐到屋檐,轰轰烈烈,哔哔剥剥,红绸子似的飘动着,黑夜也染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