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阉人更适合做探听监视的任务,他们对眼神和恶意最敏感,而且最喜欢把人心挖个透彻。
“这一下午,我一直在想这件事。从前我总会和他吵,因为我讨厌他们温吞的所谓君子之道,我甚至觉得,如果我哥哥没有被君君臣臣那一套锈住了脑子,根本不会落得那样的结局。”
有火焰在她眼中熊熊燃烧,但他领会错了意思:“殿下不必在意,您尽可以听于太傅的话走得端正。见不得光的事全都交给奴才……”
“萧齐,别这样。”她忽然向后靠去,稳稳靠在了怕她仰倒的萧齐身前,仿佛找到了依靠一样坚定了不少。
“于太傅向来不喜欢你们这些内侍,连太子哥哥身边都没有几个能入他眼的。不只是他,自从我回来之后,又提拔了你到身边,那些支持哥哥的大臣都说让我不要太信任你,更不要用你们。你知道为什么吗?”
萧齐闭了闭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才平静地回答:“因为,奴才是阉人。”
“不,不是这样的。”魏怀恩摇摇头。
“他们看不起你,不是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而是因为你也被关在了重重宫墙之中,像我们这些女子一样,只能看见深宫后宅的四角天空。
但是你不觉得可笑吗?他们把我们关起来,不许我们学这些,也不许我们做那些。然后呢,又说我们办不成和他们一样的事情。哪怕你帮了大忙,也要被他们说成是上不得台面的人。”
她握住了他微微颤抖的手,既是安抚他,又是从他身上同样的不甘里汲取力量。
“萧齐,深宫之中的尔虞我诈和纵横谋划一点也不比那些所谓的大人在朝堂之上的争斗低等到哪里去,要不然他们何必把自己的姐妹、女儿甚至比我年纪还小上一些的孙女也送进这里,就为了给他们在前朝增加筹码?
可能你不知道,顶替我哥哥的几个月里,我甚至比在后宫里活得还轻松。
你知道为什么吗?你一定知道的。
他们层层迭迭的关系,互相牵扯的门生故吏,让他们过得比女人安逸太多,也迟钝太多。他们的斗争里至少还有法度公平,可女人的生死荣辱全系在主君的身上。后宫里再高的位分的女人,也要时刻警惕不要被后来人扯到泥里,朝不保夕。他们却能在森严的等级里面媚上欺下,以为只要守护这套规则,就能从此高枕无忧,守在自己的位置上过一辈子,甚至子子孙孙都受荫蔽。
所以凭什么?”
萧齐从她越握越紧的力道里感受到了她的愤怒,连他自己囿于身份而不敢抬起头来的灵魂都被她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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