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终嫁去蛮夷,远离亲人,去陪一个根本不会爱上他的男人渡过余生,徒留悲伤,浪费她的青春。
这无疑是对江家最好的惩罚,看看他们视若掌上明珠的女儿受尽折磨,最终会变成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行尸走肉。
而荀双毋容置疑的同意这场赌局,她目光灼灼,昂头回道:“好,我答应你!”
荀双对雅阁君与无忧没有什么了解,只知道感情绝不平常。但她不想看着江俞毁掉两个无辜的女子一生,解忧与无忧值得荀双为她们俩搏上一搏。
已快到午时,现在正是春祭的大好时辰,天日正盛,街角巷尾纷纷拥拥,万民同乐,喧闹喜乐不绝于耳。小巷前的临衔楼,最先点起夺得彩头的炮竹,竹筒脆生生的平地炸响,巨响惊得荀双颤着身子。
她刚刚浑然生起的一股英勇豪杰气被一扫而光,捂住耳朵蹲在地上不敢动弹。
江俞看着荀双惊惶的模样,不由得失笑。说来也怪,他最看不透的就是荀双,胆子小到怕任锦、怕张恩佐,甚至是没什么出息的丁陵,却敢与他们对峙,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等危险消失之际,她又会缩回双膝间,再站起时路都走不稳。现在她敢与他打赌,足以赔上她后半生的豪赌都不惧,却在炮竹炸响时被吓成这样。
是啊,就像儿时在长街上的初遇,明明不谙世事,单纯的小女儿,敢在深夜翻墙出府,敢为他这个不明身份的少年付上价值十倍的玉佩。江俞想到这里,脸色柔和几分。
哪怕受强权恶语相向,寒锋利剑逼退,吓得腿脚都站不稳,但荀双仍然能大袖一挥,梗着脖子与众人周旋。这份坚韧,好似她种下的锦带花,狂风雨淋,也屹然立在荒寂中。
他打横抱起荀双,搂住她瑟瑟发抖的身躯,江俞的怀抱暖意融融,荀双趴在他的怀里不自在,刚冒头时,又一声爆竹脆响,她呜咽着埋进江俞怀里。
“没说春祭要点炮竹啊,我要回家!”
江俞将她往怀里抱得更深,“知道了,这就回去。”
他虽然万恶不赦,往日人生长路残破不堪,但苍天有道,还好将荀双赐予江俞。他深陷泥泞,挣脱不开,他就想带她沉沦在他黯淡的世界里,做他见过最灼热的春晖,暖一暖寒凉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