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宗裕和赵长璟面对面坐在轩窗旁下棋,窗外雨水涟涟,两人却无声无语,殿中只有棋子轻敲棋盘的声音,两刻钟后,宗裕丢了棋子,颇有些郁卒地说道:“不下了,赵修和,跟你下棋真没意思。”
赵长璟头也不抬,自顾自拣棋,“跟江谦下就有意思了?”
“那当然比跟你玩有意思。”宗裕说完反应过来,瞪眼,“你这是把朕比作江雍怀那个菜鸟?”
“这是您自己说的,臣可什么都没说。”
宗裕看着他一脸寡淡,说起话来却依旧气人的模样,啧一声,“朕好歹也是天子了,你就不能让朕一回?”
赵长璟仔细想了下后开口,“您若当真那么想赢,让您一回倒也可以,就是别回头赢了又要说臣故意的。”
“被你说的朕跟个无赖似的。”宗裕说完见赵长璟长眉一挑还要开口,他眉心轻跳,知道他绝对不会有什么好话,忙道,“行了,你闭嘴,跟你说话真是气死人。”
赵长璟从善如流闭上嘴,继续分拣棋子。
宗裕也跟着拣棋,拣了一会后,他忽然说了一句,“回头去趟大牢吧,替朕看看他。”不同先前玩笑时的声音,这会他的声音有些低,神色也变得静默起来。
知道他说的是谁,赵长璟长指一顿,过了一会才轻轻嗯了一声。
棋子已经各自分好放进盒中,两人却都没再说话,要走的时候,赵长璟看着面朝着窗外不知是在看雨还是在放空的宗裕,轻轻说了一句,“别想了,人心易变,不必事事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人心易变……”宗裕轻声呢喃,似乎还未醒过神来,“那你和雍怀也会变吗?”说完,他自己先反应过来,神色微变后看着依旧面色如常的赵长璟,语气紧张,“修和,朕不是……”
赵长璟看着他,语气依旧,“臣知道。”
四目相对,宗裕神情几经变幻,终是一叹,他指腹揉着眉心,语气疲惫道:“抱歉,修和,朕最近实在是太累了。”他哑着嗓音说,“外头的那些声音,朕不是没听到,国子监里吵翻了天,都在为他叫屈叫不平,可难道朕就愿意相信吗?朕的启蒙老师,教授朕一辈子,廉洁公正了一辈子的老师竟成了最大的贪官……”他阖着眼睛,苦笑一声,“修和,朕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朕有时候都在想,他从前对朕的那些好究竟是不是真的?”
赵长璟没有答是也没有答不是,他只是沉默一会后说,“是非黑白,人心曲折,原本就不能简单概论。”
“是非黑白,人心曲折……”宗裕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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