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咂摸其中的讽刺兴味,它们是不请自来自的——人类的思维往往就是这样。
把尿样倒进瓶子后,她发观皮匠儿子的尿液呈现出明显的玫瑰色。她在光线下转了转瓶子,说实话,这颜色太接近红色,让人很不放心。那孩子在发烧,其余情况尚难以判断。
“维拉兹,”她嘟囔道,“冲些苦艾酒,加四分之一薄荷。再来点甘露酒调味。”她听到仆人回摊位后面准备药剂。
贾罕娜对皮匠说:“他摸起来身子发热吗?”
那人不安地点点头,“发热而且发干。他皮肤干得要命,医师,咽东西也费劲。”
贾罕娜忙道:“那可想而知……把我们配好的药给他喝。回家时先喝二分之一,日落后再喝剩下的二分之一。你听得懂吗?”那人点点头。这句话非问不可:有些病人,特别是北方乡村来的贾德人,不明白分数的概念。总之,维拉兹会特别准备两个瓶子盛放药水。
“今天只给他喝热汤,一点点地喂,如果有条件的话,再弄点苹果汁。就算他不想吃,也要强迫他吃下去。他今天晚些时候可能会呕吐。只要里面没有血丝,就暂无大碍。如果真的有血,立刻到我家来找我。没事的话,那就在入夜前一直喂他喝汤和果汁。他身子干燥发热,所以很需要这些东西。你明白吗?”那人皱着眉,专心致志地点点头,“你走之前,告诉维拉兹你家在什么地方。明天早晨我会去看他。”
皮匠明显松了口气,但随即露出扭捏的神情,“医师,请原谅。我们没钱请您出诊。”
贾罕娜皱了皱眉。看来他多半不是改宗者,虽然被赋税压得喘不过气,却不肯放弃对太阳神贾德的信仰。啊,她哪有资格质疑旁人对信仰的执着?她收入的三分之一缴了金达斯税,却从不觉得自己是个虔诚的信徒。很少有虔诚的医师。不过骄傲是另一回事了。金达斯人以在夜空中遨游星海的两颗月亮为名,被称作流浪者。在贾罕娜看来,金达斯人流浪了千百年,走过海角天涯,可不是为了到阿拉桑放弃自己悠久的历史。
“咱们回头再讨论报酬的问题。现在的关键在于那孩子是否需要放血疗法,我在集市上没法妥善处理这种诊疗。”
摊位旁边有人发出一阵轻笑。贾汉娜没有理会,只是把语气放缓。众所周知,金达斯医师的开价在半岛上是最高的。这理所应当,贾罕娜心想,如今也只有我们还懂得真正的医术。但斥责别人为诊费担忧,却是她的不对。“别担心,”她冲皮匠笑着说,“我不会给你和你儿子同时放血。”
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