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卡塔达人勉强插话进来,为没有自我介绍委婉道歉,接着草草向她鞠了—躬。向金达斯异教徒鞠躬并不符合习俗。实际上,瓦祭的教诲是禁止亚夏人这样做的,违者将处以公开鞭刑。
但这珠光宝气的鞠躬男子,不可能就此事受刑。贾罕娜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想起了他的身份。从某种角度来看,阿马尔·伊本·哈兰是整座半岛上声名最响,或者说最臭名昭著的人。
他的故事广为传唱。据说阿马尔几乎还未成年,就只身犯险,翻越阿梵提那宫的围墙,除掉宫中十几名卫兵,闯入柏园行刺最后的哈里发,然后杀出一条血路,又只身冲出禁宫。当时刚在卡塔达称王的阿玛力克,对此感激不尽,当即赐下大笔财富,之后又逐年加官晋爵,直到最近正式授子其王子护卫兼谋士之职。
此等地位带来的权势颇为特殊。有人私下议论,说恩宠太重。卡塔达的阿玛力克是个冲动、敏感又善妒的人,据说并不特别喜爱自己的长子,而大王子对父亲也算不上尊崇有加。一时间政局暗潮涌动。在这位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阿马尔·伊本·啥兰周围,总有各种谣言来来去去。
不过这些都没法解释,此人因何要自告奋勇替费扎那的胡萨里延请医师,莫非只为让丝绸商人出席宫廷庆典?此中缘由,贾罕娜只能从伊本·哈兰那若隐若现的愉悦表情中寻找线索——这实在没什么帮助。
不过等她走进卧室、看到相识已久的老病人后,便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以及身旁的神秘男人都抛在了脑后。一眼就足够了。
胡萨里·伊本·穆萨躺在床上,背靠许多枕头。一个仆人正不遗余力地挥舞扇子,试图为这间屋子和屋子里饱受病璃折磨的主人降温。伊本·穆萨从来称不上勇敢坚强,此刻他面色苍白,脸挂泪珠,强烈的痛苦和对病情恶化的忧虑,令他呜咽不止。
伊沙克教导过她,值得医生同情的,不光是那些勇敢坚强之人。病痛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足以令病人的身体和情绪做出不同反应。每当见到痛苦不堪的病人,贾罕娜便迅速集中精神,忘掉了躁动心绪。
她快步走到床边,换上最笃定的语气:“胡萨里·伊本·穆萨,你今天哪儿也不能去。现在你对这些症状已经了解得和我一样透彻。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你以为自己能从床上蹦起来,跨上一头骡子跑去觐见王子?”
光是想想这番颠簸劳顿,躺在床上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