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工作,大声读信件和正在研究的文章,然后亲吻父亲的额头,离开房间,下楼吃晚饭。就连那一吻都不会得到回应。
维拉兹会送饭上来,而她父亲从不离开书房。贾罕娜知道,除非她们逼他,否则父亲永远不会离开这里。他的声音曾是那么浑厚优美,他的双眼清澈蔚蓝,好似阳光下的河流,犹如通往深邃智慧源泉的明门扉。只要有人请求或是有所需要,他便会献出睿智头脑和精湛医术,毫无保留也毫不犹豫。他骄傲但不浮夸自负,勇敢但不虚张声势,智慧出众但不耍小聪明。然而现如今的伊沙克,只剩下一具空壳,一副皮囊,一团又瞎又哑、丧失了所有特质的虚无,只会枯坐在黑暗房间里。
贾罕娜看着父亲,准备与他道别。从某种角度来说,她觉得尽管时隔多年,但现在决定向卡塔达的阿玛力克复仇,是她这辈子最正当的决定。贾罕娜开口说:“今天是赶集的日子。没有太棘手的病人。有位采石工前来求诊,您能相信吗,他居然患有痛风症;我正要替他诊断,就被叫走了。当然,我本不想去,不过来请我的人是胡萨里·伊本·穆萨,他正要排出结石,今年的第三颗。”
扶手椅中毫无动静。那英俊的白须侧影更像是伊沙克的塑像,而非医师本人。
“我给他治疗时,”贾罕娜说,“外面传来—个可怕的消息。如果您在听,应该可以听见金达斯区外传来的喊叫声。”她经常这样做,鼓励父亲多运用听力,努力让他离开书房。
还是没动静,甚至没有迹象表明伊沙克知道她在屋里。贾罕娜几乎有点生气地说:“卡塔达的阿玛力克王将大王子和阿马尔·伊本·啥兰派来,准备在今天为新竣工的城堡侧殿祝圣。他们杀害了所有受邀的宾客,所以街上才吵吵嚷嚷的。一百四十人,父亲。阿玛力克把他们的头都砍了下来,尸身扔进城壕。”
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可能只是夕阳刺透阴影玩出的小把戏,但贾罕娜感觉父亲朝自己转了下头,虽说只有一点……她突然意识到:我居然在父亲面前提到阿玛力克的名字。
她赶忙继续:“胡萨里本也难逃此劫。他今天上午那么着急地把我找去,就是希望能赶去城堡参加典礼。现在他是唯一没被杀害的宾客了。那些穆瓦迪人——今天城里多了五百驻军——很可能会来捉他。因此我安排他乔装改扮躲到家里来。维拉兹已经去接他了。”她又补充,“我已经得到母亲的许可。”
这次绝对没错。伊沙克明显地朝她转过头来,似乎是要强迫自己听清这番话。贾罕娜发现自己几乎要流下限泪。她咽了口唾沫,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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